|
作者简介
李世经，男，山东海阳市人。1967年山东财经学院毕业，曾任县
人民银行、农业银行副股长、股长、副行长；市农业银行副行长、行
长；省农业银行处长、总稽核、副行长、行长等职。在近40年的金融
生涯中，李世经除勤恳做好本职工作外，主编了《银行贷款项目评估
指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出版)等8部专著；在《经济管理》等省级
以上刊物发表论文30余篇。1998年后，屡有诗文见诸报端。《金融巨
子》是其第一部长篇小说。
E行东海省分行新任行长黎文安急匆匆赶往北京机场。
两天前，黎文安在中州基层调查研究，E总行急令他第二天到京。
当黎文安马不停蹄地刚到北京，E总行行长牛志毅就跟他谈话，让他
出任E行东海分行行长，并详细介绍了E行东海分行的基本情况：行长
吕承志被“双规”，信息电脑处处长掠走8千万元访美不归，省分行
业务骨干辞职达46人。牛志毅希望他不负众望，力挽狂澜，把东海分
行的工作搞好。
省分行纪检组长吴江东不请自到，向黎文安介绍了东海E行的情
况，对吕承志及副行长皮玉光等拉帮结派、任人唯亲的丑恶行径深恶
痛绝。
一心想当一把手的皮玉光和黎文安谈情况，也照本宣科念材料，
毫无新意，黎文安礼貌地制止了。他急需了解东海分行的真实情况，
从吴江东的谈话中透露出，从美国归来的博士欧阳丽莹知道许多情况。
他急于见她，但她已辞职筹办审计事务所去了。欧阳丽莹并没和黎文
安谈东海分行的情况，只对他来东海后的一些做法夸了几句，给了他
一份材料后就礼貌地告辞了。
东海财经大学第一届研究生、行长助理刘运通接到黎文安的电话，
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他直截了当地说东海分行搞成这样子，主要责
任是吕承志，次要责任是皮玉光。听着刘运通的话，黎文安心里非常
喜欢这个小老弟，这是个思想不设防的人，和他共事，你不须担心他
会在背后给你捅刀子。正在黎文安遐想之际，刘运通把一份打印好的
辞职报告递给他，他要到深圳去任行长助理。黎文安让他再考虑考虑，
改日再谈。
海山市文平县支行原人事科长王秀媛，因举报县行行长行贿受贿、
买官卖官而被迫下岗，她来到省城，把一份揭发材料交给黎文安，黎
文安说如果事实确凿，一定严肃处理。
在美丽如画的凤凰岛，黎文安和刘运通、欧阳丽莹，一边观赏着
大海，一边谈着东海分行的工作，最后又谈到刘运通辞职的事，黎文
安让刘运通再干半年，如果他决心不变，黎文安亲自给他办手续。一
句一言为定，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东海分行的中层领导干部年龄偏大，文化偏低，专业人员少；特
别是干部作风懒散，争待遇，讲享受，以权谋私等等，更使黎文安心
焦。要想把工作搞好，就要调整中层干部。但怎样调呢？一个领导干
部到一个新地方，最敏感的是调整干部。思虑再三，他决定成立临时
办公室，用指定临时负责人的办法，把工作先搞上去。他的这一想法
在党组会上顺利通过，决定成立三个办公室。银行卡推销办公室曲远
鸣负责；存款办公室李林湖负责；电子化推进办公室雷建功负责，三
个临时办公室由刘运通分管。同时议定省行新建办公大楼委托欧阳丽
莹的仲英审计事务所审计。
黎文安下乡调查，为了看到实际情况，他谁也不通知，顺路看基
层机构的真实情况。当他到E行龙州支行丁庙办事处后，营业厅里三
名女职工，一个在嗑瓜子，一个在用玉米皮编凉鞋，另一个在看贾平
凹的《废都》。柜台外通向营业厅的门没上锁，黎文安和艾少杰走进
去，三人冷若冰霜，废纸条、瓜子皮和水果皮满地皆是。黎文安阴着
脸出门乘车到市行，上到四楼，听到人事科里传来了“跳马、跳马”
和“走车、走车”的下棋声；上到五楼，又听到商业信贷科里传出了
打麻将的声音。当市分行行长衣作星赶来时，黎文安气得七窍生烟。
下午一点，在市行汇报会上，黎文安指示对丁庙办事处和市分行有关
违规违纪人员要严肃处理。各项工作开始走向正轨，黎文安的心情舒
畅多了。
黎文安和吴江东到总行参加精神文明建设和纪检监察工作会之机。
会议期间，黎文安去拜访了齐占山的爱人郭茜华。文革开始不久，在
中州财经学院上学的黎文安收到表哥自北京寄来的信，请他去帮一下
他的老战友省委副书记齐占山。齐的胳膊骨折，不能写检查。黎文安
毫不犹豫地帮他应付了“检查”，以后他们失去了联系。三中全会后，
黎文安在《人民日报》上看到齐占山的名字，排在国家某部门负责人
栏里，黎文安未和他联系。后又见到齐占山去世的讣告。是齐占山的
大女儿、某银行副行长齐晓茜在偶然的机会找到了黎文安，并大力推
荐他出任E行东海分行行长。这么多年未见面，郭茜华像母亲一样，
慈祥地抚摸着黎文安那双大手，回忆往事，悲喜交加。二人谈兴正浓，
一个靓丽的女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她叫齐晓华，是郭茜华的二女儿，
已取得美国绿卡。当她知道是黎文安后，一把搂住了他，先在他两腮
贴了贴，又在他额头吻了吻，高兴地拿皇家礼炮酒款待黎文安。
黎文安征求刘运通调整中层干部的意见，刘运通快人快语地挑明
观点，两人都认为目前以微调为宜。
在全省副科级以上干部参加的评议处级干部和推荐省分行后备干
部的大会上，黎文安一改过去人事部门收票的做法，要求投票人自己
把选票投到箱里，现场选出唱票人、计票人和监票人，现场计票，当
场宣布每人得票数。省行后备干部得票最多的是：曲远鸣、李林湖、
雷建功、艾少杰。吕承志掌权时确定的后备干部，票都比较少。
欧阳丽莹主动请黎文安共进晚餐，并告诉他省行新办公大楼审计
结束了，基建和装修两项审减额为2.4亿元。黎文安吃惊地问是否搞
错，欧阳丽莹告诉黎文安，基建办公室的一些人肯定有经济问题。黎
文安从心里感激欧阳丽莹为东海E行挽回了这么多的损失。
黎文安主持召开省行党组会，用票决的方法任免部分中层干部。
黎文安独树一帜，在民意测验的基础上，拿出需调换的岗位让群众推
荐，每个岗位筛选出6个票数最多的人选上党组会，党组成员无记名
投票，共投三次，第一次6选4，第二次4选2，第三次2选1。超过半数
的人获得通过，如果没有一个超过半数的，此岗暂缺。
三天后，黎文安任E行东海省分行行长第一次调整干部的文件公
布了。曲远鸣任海山市分行行长；杨玉堂任东博市分行行长；李林湖
任资金组织处处长；姜仲兴任总务处处长；景鲁川任人事处处长；艾
少杰任办公室副主任(主持工作)；王秀媛任监察室主任助理(正科级)。
最近一段时间，黎文安收到海山市分行的人民来信比较多，主要
是对机构撤并和减员有意见，曲远鸣上任后改革力度比较大，难免有
人告状。黎文安和吴江东到海山去了解情况。饭后，黎文安刚要泡个
温泉澡，原江平县支行行长陈文玉来访。黎文安让司机买回酒菜，一
边和陈文玉饮酒，一边交谈起来。陈文玉反映了E行江平支行一些情
况，是黎文安以前没听说的，便一一记下来。陈文玉对撤机构有看法，
黎文安通过耐心地讲道理，使陈文玉想通了，黎文安请他现身说法给
广大员工和离退休人员作报告，解决大家的思想认识问题。半夜，皮
玉光打来电话，报告吕承志被逮捕了。吴江东高兴地说，这是报应。
黎文安对曲远鸣的改革是肯定的，要他继续抓下去，但要注意方法，
先抓一个县，取得经验再全面推广。
齐晓华自从在北京见了黎文安后，电话打了不少，“伊妹儿”发
了不少，热烈地追黎文安，但被黎文安一口回绝。看到齐晓华，欧阳
丽莹以有事为由离开了。齐晓华非要和黎文安喝酒，她一口气喝了三
大杯XO，带着醉意质问黎文安为什么不接受她的爱。黎文安打电话给
欧阳丽莹，求她照顾齐晓华。欧阳丽莹把齐晓华接到家里，齐晓华酒
意也消了，两个女人谈起了知心话。齐晓华和欧阳丽莹在美国是校友，
欧阳丽莹的父亲是齐晓华的导师，二人以姐妹相待，谈起了私房话。
欧阳丽莹告诉齐晓华自己爱黎文安，但没对他表白，她让齐晓华继续
去追黎文安，并答应她自己决不先向黎文安表明心迹。
在微调了部分中层干部后，调整省行领导班子成了黎文安的一道
难题。在牛志毅行长的一再催促下，黎文安采取党组成员无记名投票
的方法，让每个成员提出人选。黎文安权衡各方面的情况，提出了一
个折中的方案，在党组内顺利通过后报总行。
皮玉光趁黎文安下乡，在苟锡文的安排下，到乐光县狩猎场鬼混
了两天三夜，玩了8个俄罗斯小姐并密谋诬告黎文安。星期一他刚到
办公室，省行全体职工大会就开始了，公布了新提拔的干部：刘运通
任党组副书记；吴江东任副行长；曲远鸣任副行长、党组成员；邓玉
华任总稽核、党组成员；姜仲兴任工会工作委员会主任；雷建功任省
分行行长助理；李林湖调到E行边西行任副行长。这是一个折中方案。
自从欧阳丽莹帮黎文安解了燃眉之急，黎文安再也没见到她，好
像有意在回避。一个月后，黎文安终于鼓足勇气，给欧阳丽莹寄去了
一封短信，两人电话约定周末到凤凰岛。在凤凰岛的花斑彩石上，两
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逮捕吕承志后，群众的举报和欧阳丽莹的审计使E行东海分行部
分蛀虫现了原形，先后逮捕了13人，按罪行轻重判刑，吕承志判处死
刑，缓期二年执行。
牛志毅行长打电话告诉黎文安，第二天将到东海有重要事情和他
谈。当黎文安向牛志毅汇报了机构优化和新办公大楼处理情况后，牛
志毅非常高兴，直夸黎文安干得漂亮。停了片刻，牛志毅严肃地问他
有关买房、省行机关职工集资建房、与钟少琼的关系、提拔老同学王
秀媛、给老干部发补贴等问题，黎文安一一作答，有理有据，同时也
主动承担责任。牛志毅听后一块石头落了地，高兴地笑了，并勉励黎
文安将来把更大的事业干好。
黎文安要去美国考察，打电话找欧阳丽莹。欧阳丽莹此时正在黎
文安的家乡太行山，她在那里建了所希望小学，去参加校舍落成典礼，
不能回东海，她请黎文安带信给自己在美国的父母。
在美国洛杉矶机场，齐晓华当着考察团众人面和黎文安热烈拥抱，
使黎文安很尴尬。当黎文安去拜访欧阳丽莹父母欧阳培竹和韩慧卿时，
欧阳培竹教授把六本印刷精美的刊物递给黎文安，上面刊登着黎文安
的六篇论文。韩慧卿供职美国K银行，K银行总裁考察决定，以高薪聘
任黎文安为K银行上海分行行长。黎文安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婉
言谢绝。
黎文安刚回驻地，吴江东电话告诉他省纪委调查组调查他的问题。
黎文安听后开始很生气，继而平静了，反正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牛志毅告诉黎文安，省纪委调查组作出结论，肯定黎文安是个清
正廉洁的好干部，是个勇于改革，敢于驾驭复杂局面的好干部。黎文
安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溢满了泪水。牛志毅还告诉黎文安，
他已被任命为总行党组副书记、常务副行长，协助牛志毅主持全面工
作。
当黎文安要离开东海时，本来和欧阳丽莹明确了的恋爱关系又蒙
上阴影。欧阳丽莹拒绝了黎文安马上结婚的要求，她深知爱黎文安的
大有人在，刘倩姝、齐晓华、齐晓茜……到北京后黎文安能否改变呢？
从来都自信的欧阳丽莹也不那么自信了，她要求等一等再说。黎文安
说最多等三个月，欧阳丽莹轻轻地咬着黎文安的耳朵说：“半年，只
半年，不要再争了。”说着把一方丝帕塞到黎文安的口袋里。黎文安
展开一看，上面用红丝线绣着一颗心，心中央用红丝线绣着：春蚕到
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长篇小说《金融巨子》由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