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牢牢地记住了１８１５年６月１８日。随着滑铁卢之战的打响，这一天，不仅终结了一个英雄的梦想，也终结了一个王朝的梦想。拿破仑，这位曾给予很多法兰西人以光明、自由和希望的天之骄子，从此被流放到圣海伦岛，沉落于苦难之渊。法兰西，这个纵横欧洲二十余年的民族，也由此步入了历史的沉寂地带。但滑铁卢之战，却依然在人类的记忆长河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让无数的后来者为之扼腕，为之长叹。因为一个显著的事实是，无论是兵力、士气还是武器装备，拿破仑所统帅的法兰西军队都远远超过了英普联军。拿破仑自己也认为：“胜利是属于我的，十成中九成胜。”然而，当他高喊着“只要毅然决然去战斗，胜利就属于我们”这句响亮的口号，不断激励将士们在惨烈的战斗中左冲右突时，他终于发现，胜利已经离自己渐行渐远。他被彻底地击溃了。
作为法兰西历史上一种骄傲的象征，拿破仑不仅博览群书，学识丰沛，而且拥有强健的身体、丰富的想像力、不屈不挠的精神、超凡的智慧以及卓越的领导才能。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其实是由法兰西革命激流所催生的英雄和宠儿。他的心中经常只装着一个词，就是：“前进，前进！”在四十多年的岁月中，他以欧洲、埃及、俄国为舞台，演出了波澜壮阔的人生戏剧。以至于今天，在拿破仑走过的地方，依然留下很多神话般的传说。
如今，围绕着拿破仑辉煌而又悲壮的一生，尤其是面对不可思议的滑铁卢之战，从历史学家到军事学家，都在不断地寻找着各种内在缘由，解析着各种失败的真相。然而，在理查德·扎克斯看来，除了专家们引述的各种上百条理由之外，拿破仑在滑铁卢中的失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没被提起，那就是他的痔疮发作。是的，尽管痔疮无法承担这一历史的巨大不幸，无法充当这一悲剧的罪魁祸首，但它的的确确发挥了某种意想不到的作用——它不仅毁灭了拿破仑的一世英名，还断送了法兰西笑傲欧洲的潇洒英姿。
据可靠史料记载，由于连年征战，拿破仑可谓身心疲惫，并且患上了日益严重的痔疮和膀胱炎。滑铁卢之战的前一天，正逢暴雨如注，年近五十的拿破仑面临决战，不得不连续骑马奔波于泥泞之中，终于导致痔疮复发以致肛裂。所以，第二天决战之时，这位伟大的战略家再也无法骑马出去查看战况和部队，更无法亲自带领士兵冲锋陷阵。痔疮，就这样无情而又坚决地控制了拿破仑，使他欲走不能，欲歇不甘，欲哭无泪，也使法军失去了一个个瞬间反攻的大好时机，从而彻底埋葬了拿破仑天才般的机动指挥才能。
但历史并没有突出拿破仑的这一隐痛。“因为要强调人性的一面，历史上一些粗俗的小事情，会使一些教科书的编著者十分不安。历史不再是按照逻辑从战斗走向战斗、从一个时代走向另一个时代的，哪怕这些逻辑就像教室的钟摆一样，嘀嘀嗒嗒催你入睡。”在《西方文明的另类历史》中，理查德·扎克斯曾如此说。我以为，只有他真正地体会到了拿破仑的难言之隐，并一语道破天机。
□洪治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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