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说明《北回归线》之被阉割,谈先生举出自己早在1988年杀青的译文的一段,并举英语原文、敦煌本译文对比,老亨利作品在敦煌本中被医用手术刀割过的痕迹昭然若揭,也恍悟自己几年前何以翻阅时味同嚼蜡,因为整个感觉都不对。 看了谈氏译文,你会发现:杜斯芬醚文字入于文学作品,既有亨利·米勒的《北回归线》存在,世间便不会再有人可出其右。我上一篇文章中所举的徐庄《废黄河》只能瞠乎其后,作者本人不服也不行。 谈先生青年才俊,学识淹博,这篇文章谈过《北回归线》后,又以内急为例,略说了委婉语用法,接下来说:“粗话的使用也是一门不折不扣的学问。下流词语往往在语言的运用里面有惊人的灵活性,比如英文里的fuck,可作为各种词性来使用。”他从《English as a Second F*cking Language》一书中抄了一段对话,来说明fuck这个词的用法。限于篇幅,这里转引半段—— John:Mary, would you like to attendthe opera this evening? Mary:Fucking—A. Shoukd I wear my black dress? John:Why the fuck not? 谈先生的译文中将fuck一律译为国骂“妈的”,要搁前两年,我绝对无话可说,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对年轻人的时尚口语略有了解的朋友都知道传统国骂已被香港星仔的话语所代替了。这几句如换王氏译笔,亦增几分传神—— 约翰:玛丽,你愿意去听今晚上的歌剧么? 玛丽:靠,忒好啦!我该穿上那件黑色连衣裙么? 约翰:我靠,干么不穿! 对于《北回归线》,谈先生说:“这本频繁出现‘下流语言’的书,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上的‘越界’。它在艺术上的创新主要就在这里,它在文学上的价值主要也在这里。但现在的敦煌译本,把这种‘越界’取消了。”他的观点是,如果中国现在翻译介绍它的条件还不成熟,那就不要翻译介绍,与其误导、欺骗读者,还不如袖手不译,把这本文学史上的奇书留给将来。我的感受是,读了《万象》page 83那段谈氏的忠实译文,对《北回归线》的兴趣也大体满足了。 由题目中提到的杜斯芬醚,又想到了陕北农民的一句俗话:“好菜费饭,好婆姨费汉。”虽无不雅字眼,其中蕴含却值得咂摸。与淳朴的中国农民相比,亨利·米勒的文字就显得忒急赤白脸啦。 □王 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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