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晃也算是文化名人了。报章上说她是“著名文人章士钊的外孙女+著名外交家乔冠华的继女+著名作家章含之的女儿+著名导演陈凯歌的前妻”,诸多项“著名”,透出的是炒作者的无聊和浅俗,跟同位语“洪晃”两个字却无实质性联系。想想也不难理解,所谓消费大众,能接受的可不就是这些表层符号化的东东? 表面化符号与我的欣赏取向无关。人家洪晃自己也操练得勤奋,做《I LOOK世界都市》等杂志的出版人之余,也给《三联生活周刊》写写专栏什么的。早几年读过洪晃的文章,如《男人分两截》。坊间新出一本洪晃的书《我的非正常生活》,甫一出笼,就有了一番对当下畅销书而言再正常不过的境遇:一方面书卖得火,一方面在多家读书报刊上被批评为炒作时代的浮躁之作。挨骂不是因为该书写得不好,而是署名作者的文字只占了半本,另一半篇幅是求其狐朋狗友临时串场给划拉出来的,——洪晃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凑足一本书而已。 洪晃的文章和这本《我的非正常生活》的一大特点是:不装。不装淑女,也不装孙女。用她朋友的话说,是“这位大妞死活不会装嫩”。她是一个不太爱惜羽毛的女人,她笔下的文字也因此给人真实的感觉。她声称:“我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女人,我喜欢调情的神秘感,喜欢爱情带来的心跳,也喜欢做爱。”“晚上和几个好朋友吃饭、喝酒、听音乐、聊天。大约12点到1点之间,和小平回卧室,做爱,然后抱着睡觉。”小平者,乍看上去以为宠物,其实是男友,一个青年艺术家。在调情和爱情的滋润之余,洪晃也写了一些拿男人开心的小文章,上面提到的《男人分两截》就是一篇会流传下去的千字文,尽管5年前发表在《三联生活周刊》时作者还没有现今名气的三分之一大。 洪晃的隐私在她笔下几乎成了公共资讯了。“我身上的坏毛病都是从我爸爸身上继承的。我爸聪明不用功,我也是;我爸好吃、好抽烟,不注意身体,我也那样;我爸结过三次婚,我也整整三次,还在比他小得多的情况下,就把这三次都结完了。”承蒙她这么佩服的老爸却不是著名的乔老爷,而是给了她生命和姓氏的洪姓老爸。书中收了多帧她和美女妈妈章含之的合照,与“名门痞女”一身的“浑不论”相比,章老当年眉目间传出的是标准美人的有些刻意的味道。 几个朋友在书中多次提到洪晃的居处。有一处是她和小平在京郊设计建造的,是用完全本色的原木盖起的通房,房中间坐落一块比房门大的大石头,是先用吊车放进去然后房子才封顶。目下两人12点到1点之间抱着睡觉的一处是租下的旧厂房,“大厂房空荡荡,家具几乎全是铁焊的,笨拙中显着与原木和石头一样的力”。据说,大房子正中是用铁条焊出的盘根错节的树,树上吊着灯,她要把这棵树越焊越大,让它的枝桠伸展得特别巨大。如果拿正流行的时尚潮流相对照,不正是250%的布波吗? 洪晃作为女人,连女友们都不避讳她的不漂亮。廖文说她“狡黠的小眼,刻薄的片嘴,偏偏配上有点儿性感甚至有点儿朴素的圆鼻子,很幽默”。刘索拉说她“笑起来眼睛和嘴巴都齐向脸部中央的那个大鼻头聚去”,“大圆鼻头在脸的中央决定着她的命运和内心,她耸耸鼻子,就有笑话要冒出来;绷绷面孔,鼻头就像一个图腾”。在这个制造美女已发展到流水线水平的时代,洪晃的鼻头堪称世间珍物之一,它是天然本真的。 拿到这本书的同时,正好看到朱健国对李更的一个访谈,提到了“文化晃晃”(或曰“晃晃文化”)这个新创词汇,以为可以顺手牵来用在洪晃身上呢,查看才知道指的是骨子里心浮气躁,对各种机遇皆蜻蜓点水,不停地晃来晃去的一类文人。原来跟晃JJ不是一回事。 □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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