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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孔乙己【螺蛳粉版本出炉】

孔乙己是坐外头勺粉而穿阿迪达的唯一的人。孔乙己是更子使人快活,但是没有他,别人也同样更子过。有一天,大概是八月十五前的两三天,老板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突然讲,“孔乙己蛮久没有来了。

  孔乙己是坐外头勺粉而穿阿迪达的唯一的人。他身材蛮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点囊gēi;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阿迪达,但是又邋遢又烂破,好比十几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同人讲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搞得人家半懂没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就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没懂的话里头,帮他起了个外号,喊奏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勺粉的人总看稳他笑,有的喊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囊gēi了!”他没回答,对灶台里讲,“煮碗二两的,要五块钱豆腐啵。”就排出九颗一块钱锑毫。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喊,“你这个野仔肯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讲,“你嫩子更子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阿狗家的码经,吊稳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没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算偷咩?”接连就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考得西大,又没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搞得将要讨饭了。幸亏写得一手好字,就帮学生抄抄作业,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就是好吃懒奏。奏没得几多天,就连人和铅笔盒胶擦,一起失踪。更子几次,喊他帮抄作业的人也没有了。孔乙己没有办法,就免没得偶然奏点偷鸡摸狗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面,品行总比别人还好,就是从来没拖欠;虽然有时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没出一个月,肯定还完,从粉板上抹克了孔乙己的名字。

  孔乙己勺了半碗粉,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孔乙己,你真的读过书啊?”孔乙己看稳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嫩子连个专科总考没得咧?”孔乙己马上显出颓唐没安的样子,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巴里讲点话;这回全是之乎者也之类,一点听没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全部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一起笑,老板是没会骂我的。而且老板见了孔乙己,也总更子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晓得没可以同他们聊天,便只好同娃崽讲话。有一回同我讲道,“你读过书咩?”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讲,“读过书,……我就考你一组。豆腐啵的啵,嫩子写?”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咩啦?就回过脸克,没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蛮久,很恳切的讲道,“没懂吧?……我教你,记稳!这个要记稳。将来奏粉摊老板的时候,写账本要用。”我暗想我和老板的等级还远得很,而且我们老板也从来没把豆腐啵上账;又好笑,又没耐烦,懒懒的答他道,“哪个要你教,没就是口字边一个波咯?”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啵字有四种写法,你晓得咩?”我愈不耐烦了,努稳嘴走远。孔乙己刚用指甲蘸了点辣椒油,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隔壁娃崽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稳孔乙己。他就给他们一人一个豆腐啵。娃崽吃完豆腐啵,还是没闪,眼睛都望稳碗里头。孔乙己慌了,就伸开五指罩稳碗,弯腰下克讲,“没有撩,我已经没有撩。”直起身又看一眼豆腐啵,自己摇头讲,“没多没多!多乎哉?没多也。”这帮娃崽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孔乙己是更子使人快活,但是没有他,别人也同样更子过。

  有一天,大概是八月十五前的两三天,老板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突然讲,“孔乙己蛮久没有来了。还欠二两鬼咧!”我才也觉得他的确蛮久没有来了。一个勺粉的人讲,“他嫩子会来?……他挨打断脚了。”老板讲,“哦!”“他总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敢偷到河东别墅克了。乃的东西,偷得的嘛?”“后来嫩子?”“嫩子?先写检讨书,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断了脚。”“后来咧?”“后来打断脚克了。”“打断了嫩子样?”“嫩样?……哪个晓得?可能米克了。”老板也没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八月十五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楞天烘稳火,也要穿上羽绒服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刚好合了眼坐稳。突然间听见一个声音,“煮一碗粉。”这个声音虽然小声,但好耳熟。看的时候又没见有人。站起来往外一望,那孔乙己就在柜台下对稳门槛坐稳。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没成人样;穿一件烂马挂,盘稳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倒;见了我,又讲,“煮一碗一两的,加颗蛋。”老板也伸出头去,一面讲,“孔乙己咩?你还欠二两鬼咧!”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个……下回还完。这一回是现钱,粉要煮好点,要少点辣椒。”老板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稳同他讲,“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是咩!”但他这回没有嫩子争辩,单讲了一句“没要取笑!”“取笑?要是没偷,嫩子会打断脚?”孔乙己低声讲,“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老板,没要再提。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几个人,就和老板一起在乃笑。我煮了粉,端出克,放在门槛上。他从烂马挂里摸出四块钱,放在我手里头,见他手全是泥巴,原来他就是用这手走来的。过一下子,他吃完粉,就又在旁人的讲笑声里头,坐稳用这手慢慢走克了。

  自此以后,又蛮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老板取下粉板讲,“孔乙己还欠二两鬼咧!”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讲“孔乙己还欠二两鬼咧!”到八月十五没有讲,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概孔乙己的确米克了。

PS:天气冷了,大家注意保暖,预防各种流感与非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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