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锅,熟—梨—吆……”这悠扬的叫卖声曾经是老临沂人记忆中最久远的回忆。 王氏熟梨,沂蒙小吃,至今已有500多年的历史。做法:选用平邑天宝山的黄梨、温州冰糖、四川峨眉山川贝母,再添加大枣、南国红豆、香白芷、桂花酱等多种材料精心配制而成,为中华一绝。制好的熟梨酥烂化渣、入口即化、甜香醇厚、子实酥软并有清痰泻火、润肺止咳、解酒利尿、除烦去燥、养肝益心之功效,对哮喘肺热、慢性气管炎有一定的疗效。 王氏熟梨的变迁 说起王氏熟梨,每个临沂人都知道。每当夜幕降临,临沂城各繁华路段就会冒出几个不起眼的小摊,在霓虹灯闪耀的夜里,别有一番风情,经常有人排着队,等着尝上一口味道甜美的熟梨。听说,吃熟梨是有讲究的,一定要趁热吃,否则跑了味就没有了原来的味道。如今,制熟梨的材料在祖传秘方的基础上添加了甜甘草、金银花等名贵药材,虽然质量提高了,可是价廉物美的品质从来没变过。 说到王氏熟梨,就不能不说王氏熟梨的第六代传人——熟梨王王玉成。 王玉成今年58岁,个头不高,风趣幽默,长满了胡子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近日,记者来到王玉成家中,还没进家门就听见悦耳的《熟梨歌》:“熟梨好,熟梨好,熟梨全身都是宝。孩子吃了能化痰,老人吃了止咳嗽……”王玉成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客厅的墙上挂满了各种荣誉证书,有省级的也有国家级的。没等我们自我介绍,老人就猜出了我们的来意,并主动和我们聊了起来,“以前先辈们靠卖梨维生,饥寒交迫,卖熟梨只能维持家人的生计。现在党的政策好了,利润虽小,收入还可以,两个儿子都结了婚,家具也都是他给置办的。”熟梨王带着我们来到了他的制梨车间,从表面上看,除了几口巨大的锅外,其它一切都很简单。 熟梨王告诉我们,做熟梨的工具没什么讲究,现在除了锅是先辈留下的,其它都是后来添加的。别看家什简单,但要想做一锅上好的熟梨就需要付出很多的心血。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王玉成一家就起床忙活起来,有的洗梨,有的选料,有的熬汤……待这一套忙完,再把选好的上等梨放到锅里煮,一直熬到傍晚时分,一锅熟梨才算完工。到了晚上,再把熟梨锅推到街上,直到卖完最后一勺,一天的生活就这样过去了。不论刮风下雨,王氏熟梨从未间断过,王玉成和家人就这样度过了20载的风雨春秋。 当记者问起老人做熟梨的经历,熟梨王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从他记事起,祖父就打着卖熟梨的旗号帮助八路军送信,并给八路军带路,战士们都很喜欢王家的熟梨。后来,父亲王文兴也曾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卖过熟梨。解放后,爷俩儿就一个挎着篮子一个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父亲一唱起《熟梨歌》,那些老主顾就知道,王家的熟梨又做好了,于是有的端着碗,有的拿着锅,纷纷去盛上几勺。当时,卖熟梨成了王家维持生计的惟一营生。1966年,王家熟梨被当做“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了,三年后,贫病交加的王文兴带着对祖业的眷恋离开了人世。临终前,他拉着王玉成的手,让他千万不能丢了祖宗留下的这门手艺。1983年,王玉成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题为《传统名吃亟待开发》的文章,其中提到了王家熟梨,看完文章的王玉成不由得百感交集。因为这一篇文章,当时有着稳定工作的王玉成毅然重操祖业,卖起了熟梨。开始的时候,王玉成感到非常丢人,有人在背后说他闲话,也有人排挤他。王玉成和他的家人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可是他没有被困难吓倒,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路,才有了今天这个在临沂家喻户晓的熟梨王。 熟梨讲究多 吃过熟梨的人都知道,吃熟梨要趁热,可王玉成老人透露,从做熟梨到吃熟梨,讲究可远远不止这些。整个制梨过程全都是手工操作,首先,从选料上,王玉成的梨都是上好的平邑天宝山梨,把梨运回来后,还要再细细地挑拣,不合要求的就要淘汰;其次,做熟梨用的锅是特制的铝合金锅,一个就足有半吨重,如今王玉成家总共有这样的巨锅五口。而做梨最最关键的还是老汤,如今人们喝到的熟梨汤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是从王玉成的爷爷那时候传下来的。王玉成没做熟梨的那几年,老汤一直放在家中的地窖里,当他再次操起祖业的时候,发现老汤经发酵煮出来的熟梨更是入味三分,老汤发酵,新汤变老汤,老汤再发酵……王玉成告诉记者,老汤发酵能使熟梨更入味,要是没有这些老汤,熟梨也就没有了现在的味道。当记者问起老王祖传秘方时,他只笑不答。他只告诉记者,吃熟梨是十分讲究的,如果吃上一口熟梨,就被熟梨的味道吸引,接着一阵狼吞虎咽,那可就上当了。吃熟梨不能太快,否则就品不出味了,要用调羹舀上一口熟梨汁送到口中,像品美酒那样品品熟梨汁,咽下去后,口里还有阵阵余香。 中华名吃待字闺中 如今的熟梨已经正式注册了商标,在临沂的各大超市里也都有了小包装的熟梨,但是谈到熟梨的未来,王玉成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按说,一家人生活无忧,日子过的四平八稳,儿女们也都已成家立业,王玉成该满足了,可是此时的王玉成却道出“惭愧”二字,让记者多少有些感到吃惊。王玉成对记者说,祖宗传下来的这项名吃已有500多年的历史,可遗憾的是至今未走出沂蒙大地,如何把熟梨推出沂蒙,让更多的人能够吃到正宗的王氏熟梨,一直是他苦苦思考的问题。王玉成说,他如今年事已高,已是有心无力,如果有人愿意指点迷津,他甘愿走出沂蒙山,亲自把祖传了500多年的技术传出去。有一天,能看到王氏熟梨真正走出沂蒙,全国人民都能吃上这一美食,是他最大的愿望。 李晓红 王宇 王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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