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上岸:已改变的和想改变的
2013年02月24日 07:49作者：来源：大众日报
永胜北村地处济宁市微山县西南部,现有居民486户1670人,其中党员48名。这是个专业渔村,原有养殖、捕捞湖面3.8万亩,2012年人均纯收入11000元。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实施后,该村养殖面积骤降2万余亩,“失湖”后的调整迫在眉睫。村里推动陆居工程,引导世代生产、生活在湖上的渔民上岸。目前,包括永胜北村在内的四个相邻渔村组建的永胜社区正在建设中。
阅读提要
◆失湖渔民,像刘春生这样能自己跑船有些营生还算好的。找不到好去处,没文化没技术是个关键。更多渔民只好去辽宁等地打鱼或者跟船看机器。
◆村民没有放弃“收入倍增”的梦想,村里几乎家家都还有内塘,里面藏着他们的未来,可没有渔业品牌挣不来大钱,这个坎不好迈!
◆考走的20多个大学生再没有回来,留下的村里人吃了没文化的苦,如今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开始把孩子送到县里上学。
□制图 巩晓蕾
乡村小记
永胜北村地处济宁市微山县西南部,现有居民486户1670人,其中党员48名。这是个专业渔村,原有养殖、捕捞湖面3.8万亩,2012年人均纯收入11000元。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实施后,该村养殖面积骤降2万余亩,“失湖”后的调整迫在眉睫。村里推动陆居工程,引导世代生产、生活在湖上的渔民上岸。目前,包括永胜北村在内的四个相邻渔村组建的永胜社区正在建设中。
□ 本报记者 张子扬 陈巨慧
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将于今年全线贯通。作为东线重要输水通道和中继水源地,微山湖必须确保“一泓清水北上”,因湖设县的微山县为此启动渔业养殖污染防控行动,共清理网箱养殖面积2.02万余亩、网围养殖面积12.83万亩。
世代以渔为生的湖上人家,生活方式、谋生手段等一系列生存形态由此根本改变,其冲击波及微山全县15个乡镇中的14个。高楼乡永胜北村,就是其中受影响最大的一个小乡村。
营生:绕不开的老大难
2月21日傍晚,我们从微山县城乘出租车,一路疾驰11公里到达“爱湖”码头,搭乘摩托艇5分钟到高楼乡“大口门”码头,换上面包车在河堤上颠簸40分钟,再摆渡荡过30米宽的河道就到了永胜北村。这种“折腾”的方式距离最近,否则需要三倍的时间。
59岁的村支书刘林举开车接上我们去大湖。在路上,他说,永胜北村在微山湖的西岸,和永胜南村挨着,南、西分别毗邻江苏徐州的铜山区和沛县。大湖就是微山湖,是主要的养殖和捕捞区,原来村里有2万多亩的湖面,因为南水北调工程被压缩到3000亩,200多大湖养殖户还剩下41户。
到大湖边上,刘林举放下车发动了摩托艇。马达响起,湖面从小艇屁股后面荡漾开来。远处水面上,隐约可见露出的竹竿和渔网。有船只驶过,驾船的人大声问:“补偿的事有信儿了吗?”刘林举摇摇头,转过身告诉记者:“大家都还想着补偿款的事呢!”
去年这个时候,村里接到了清理任务,有点突然也有点晚,因为很多渔民已经购买了渔具,花费不小。养殖户谁也不愿意放弃,因为那就是饭碗啊!
“村两委成员领着‘无条件退出’,然后召集村民开大会做工作。”刘林举说,经过半个多月的游说,村民们好歹没有上访,并达成一致:剩余的3000亩湖面,谁承包每亩出价10元。到乡里问了下,说是5000万元的内塘补偿已经到位了,可大湖的补偿还没信儿,大伙都盼着呢!
补偿还没到位,可渔民的生产生活显然已经受了影响。刘林举的大女婿刘春生就是例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拨通刘春生的电话,他告诉记者,夫妻二人正驾“单放”(一种运输船)拉钢材到了无锡。
刘春生和岳父家同村,他原来和亲戚经营着200亩的网围养殖,每年有个六七万元的收入。不让养了,人当时就懵了。夫妻二人都是小学文化,没有其他技术,想来想去,幸好刘春生以前考过轮机长证,妻子刘培霞拿过驾长证,就跑运输吧。不巧的是,去年刘春生的母亲结肠癌去世,治疗欠下了一些外债。不得已,把以前居住的船卖了10万元钱,跟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又托人办了55万的抵押贷款,才买上了这条价值120万的单驱船。
“跑船太辛苦了。”电话那头的刘春生语音缓慢而沉重。跑船昼夜不能停歇,从微山到终点站杭州,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雇不起人,夫妻俩就轮换着开船,饿了就吃点馒头、咸菜凑合。回来的时候,还得自己打听配货。
“现在运输的行情很不好,运费下调得厉害,我们每个月要还贷款17400元,三年还清。压力真是非常大。”刘春生说,辛苦尚能承受,没法照顾孩子是他们最大的心事。想起孩子,在途中的刘培霞常常落泪。
像刘春生这样有些营生还算好的。找不到好去处,没文化没技术是个关键。更多的失湖渔民只好去辽宁等地打鱼或者跟船看机器,但年收入都不过万。“转型是个老大难,但必须面对。”刘林举说,乡里和县里都在帮着想办法。
未来:内塘里的倍增梦想
夜宿渔村。
渔村其实就是几百条没有动力的住船聚集在河汊上,这里的渔民几十年都生活在船上。年味仍浓,船上飘扬着崭新的五星红旗,船头还挂着大红灯笼及风干的鹅和大鱼。船舱内,其实就是装修好的整套房子,电视机、电冰箱、空调样样俱全。
虽然已过立春,可湖上还是寒气逼人。住船上四厘米厚的墙壁感觉处处透风,刘林举说,空调开着就行,不用关。
跟刘林举和几个村民夜谈,他们却并没有想象的悲观。十八大提收入倍增,永胜北村也想争取实现。村里几乎家家都还有内塘,这是实现倍增梦想的主要依靠。
“以前是传统养殖,价格上不去；现在发展立体混养,效益能翻番。”刘林举是永胜北村第一个套养螃蟹的,当年30亩内塘就赚了10多万元。现在全村养殖面积增加到了6000多亩,销路很稳定。微山湖大闸蟹被批准列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刘林举还担任了永胜河蟹养殖专业合作社的党支部书记。
然而,让刘林举烦恼的是,永胜北村等相邻四个村是微山湖大闸蟹的主要养殖区,却不能名正言顺地打出这个牌子。因为微山湖大闸蟹被别人抢注了商标,现在县渔业局虽然把商标买回来了,但没想到微山湖大闸蟹的包装又被别人提前注册了。现在很麻烦,用散包装的时候可以叫微山湖大闸蟹,印成礼品盒就不行。
牌子打不响,经济效益就上不去,造成“人家的螃蟹按个卖,咱这只能按提兜。”刘林举说了个真实的例子,天津的一家大酒店,大闸蟹摆着两筐,一筐标的是阳澄湖大闸蟹,价格很高；另一筐标的是微山湖蟹,价格要便宜得多。但实际上这两筐都是微山湖蟹。品牌是个瓶颈。刘林举说,咱吃了亏,还得想法找回来。
也不能全把牌押在螃蟹上。刘林举说,他们几个村正在搞创新,尝试将各种附加值高的海产品移植到湖里来。目前,南美白对虾的淡水养殖已经成功了。去年,仅靠四个内塘,刘林举就收入20多万元。
上岸:期盼住上新楼房
渔民睡得早,起得也早。2月22日,七点钟的时候,阳光照射进渔船,村里很多人已经开着小船去放蟹苗了。
刘林举的儿子在附近的一家矿上打工,刘林举8岁的孙子刘元恒和表弟在平板电脑上“打怪”,儿媳孙余燕正和她的弟媳一起包饺子,芹菜肉馅。
“这里买菜倒是很方便,开船到渡口买就行,不远。最缺的就是教育,我们这里太偏远,教育资源比县城里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孙余燕说,他们村里一共出过20多个大学生,都没回来；留在家的大多只上了小学。现在知道没文化的苦了,特别希望孩子能上好学,她就让孩子在县城上了小学。
除了教育,在船上居住还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有线电视也没扯上,船上都用“大锅盖”,虽然能收30多个卫视频道,可看不到本市、本县的台,让人干着急。
还有,住船上用电,一度要花五毛八,而陆地才五毛二,供电局说这是因为住船不算“居民”,应该跟着工业用电走。但高压线路老化,供电又弱,导致鱼塘的增氧机和家里的空调常常罢工,孙余燕说,“元恒他二姑家住在永胜社区庄台上,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划船上岸,驱车10分钟,我们跟着刘林举到了永胜社区庄台。庄台是湖区特有的,上世纪70年代围湖夯筑的宅基地。除了永胜北村,还有永胜南村、微西村、渭河村在此共建。四个村集资建了6栋5层的楼房,他二女儿刘培雪家就是2012年下半年迁入新房的首批居民之一。
买房花了11万,拿到钥匙后,刘培雪花费5万元将这个117平方米的三居室做了装修,富贵牡丹的玻璃电视墙、天蓝色的儿童房、光亮的瓷砖、一尘不染的地毯,简洁舒适。我们的到访,让刘培雪7岁的儿子段福满很是激动,兴奋地围着我们转,刘培雪也放下了手中的十字绣,和我们聊起自己的新生活。
“住楼房比住船上安全,不用担心孩子调皮掉到水里,不用担心大风把船掀了顶子,保暖性也比彩钢板建的住家船好得多。”刘培雪说,感觉不习惯的是原来在河里洗衣服摆摆就行了,现在得洗上好几遍。
我们注意到,由于家里还没有集体供暖,也不舍得开空调,刘培雪在家也穿着厚棉服,脸上挂着两团高原红。
6栋楼房中,只有1栋是永胜北村的。这个楼一住起来,让村里很多年轻人动了心,纷纷要求上岸住楼。但问题又来了,永胜社区根本没有这么多土地建楼。
“四个村在庄台上的宅基地都差不多,当初都是按照人均半间房分的。有一些占用了亲戚的指标,现在想要回来就很麻烦。”刘林举说,有消息说国家将推进渔民上岸,年前建设部和农业部专门有人来村里调研渔民陆居的事,现在村民要宅基地的心情很迫切。
四个村商议后,拆迁一些老旧平房发展楼房,乡里还找专家作了社区总体规划,希望国家能在这些事情上出台政策,给点补助。毕竟,一套房子10多万对大多数渔民来说也不是小数。
◆失湖渔民,像刘春生这样能自己跑船有些营生还算好的。找不到好去处,没文化没技术是个关键。更多渔民只好去辽宁等地打鱼或者跟船看机器。
◆村民没有放弃“收入倍增”的梦想,村里几乎家家都还有内塘,里面藏着他们的未来,可没有渔业品牌挣不来大钱,这个坎不好迈!
◆考走的20多个大学生再没有回来,留下的村里人吃了没文化的苦,如今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开始把孩子送到县里上学。
□制图 巩晓蕾
乡村小记
永胜北村地处济宁市微山县西南部,现有居民486户1670人,其中党员48名。这是个专业渔村,原有养殖、捕捞湖面3.8万亩,2012年人均纯收入11000元。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实施后,该村养殖面积骤降2万余亩,“失湖”后的调整迫在眉睫。村里推动陆居工程,引导世代生产、生活在湖上的渔民上岸。目前,包括永胜北村在内的四个相邻渔村组建的永胜社区正在建设中。
□ 本报记者 张子扬 陈巨慧
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将于今年全线贯通。作为东线重要输水通道和中继水源地,微山湖必须确保“一泓清水北上”,因湖设县的微山县为此启动渔业养殖污染防控行动,共清理网箱养殖面积2.02万余亩、网围养殖面积12.83万亩。
世代以渔为生的湖上人家,生活方式、谋生手段等一系列生存形态由此根本改变,其冲击波及微山全县15个乡镇中的14个。高楼乡永胜北村,就是其中受影响最大的一个小乡村。
营生:绕不开的老大难
2月21日傍晚,我们从微山县城乘出租车,一路疾驰11公里到达“爱湖”码头,搭乘摩托艇5分钟到高楼乡“大口门”码头,换上面包车在河堤上颠簸40分钟,再摆渡荡过30米宽的河道就到了永胜北村。这种“折腾”的方式距离最近,否则需要三倍的时间。
59岁的村支书刘林举开车接上我们去大湖。在路上,他说,永胜北村在微山湖的西岸,和永胜南村挨着,南、西分别毗邻江苏徐州的铜山区和沛县。大湖就是微山湖,是主要的养殖和捕捞区,原来村里有2万多亩的湖面,因为南水北调工程被压缩到3000亩,200多大湖养殖户还剩下41户。
到大湖边上,刘林举放下车发动了摩托艇。马达响起,湖面从小艇屁股后面荡漾开来。远处水面上,隐约可见露出的竹竿和渔网。有船只驶过,驾船的人大声问:“补偿的事有信儿了吗?”刘林举摇摇头,转过身告诉记者:“大家都还想着补偿款的事呢!”
去年这个时候,村里接到了清理任务,有点突然也有点晚,因为很多渔民已经购买了渔具,花费不小。养殖户谁也不愿意放弃,因为那就是饭碗啊!
“村两委成员领着‘无条件退出’,然后召集村民开大会做工作。”刘林举说,经过半个多月的游说,村民们好歹没有上访,并达成一致:剩余的3000亩湖面,谁承包每亩出价10元。到乡里问了下,说是5000万元的内塘补偿已经到位了,可大湖的补偿还没信儿,大伙都盼着呢!
补偿还没到位,可渔民的生产生活显然已经受了影响。刘林举的大女婿刘春生就是例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拨通刘春生的电话,他告诉记者,夫妻二人正驾“单放”(一种运输船)拉钢材到了无锡。
刘春生和岳父家同村,他原来和亲戚经营着200亩的网围养殖,每年有个六七万元的收入。不让养了,人当时就懵了。夫妻二人都是小学文化,没有其他技术,想来想去,幸好刘春生以前考过轮机长证,妻子刘培霞拿过驾长证,就跑运输吧。不巧的是,去年刘春生的母亲结肠癌去世,治疗欠下了一些外债。不得已,把以前居住的船卖了10万元钱,跟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又托人办了55万的抵押贷款,才买上了这条价值120万的单驱船。
“跑船太辛苦了。”电话那头的刘春生语音缓慢而沉重。跑船昼夜不能停歇,从微山到终点站杭州,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雇不起人,夫妻俩就轮换着开船,饿了就吃点馒头、咸菜凑合。回来的时候,还得自己打听配货。
“现在运输的行情很不好,运费下调得厉害,我们每个月要还贷款17400元,三年还清。压力真是非常大。”刘春生说,辛苦尚能承受,没法照顾孩子是他们最大的心事。想起孩子,在途中的刘培霞常常落泪。
像刘春生这样有些营生还算好的。找不到好去处,没文化没技术是个关键。更多的失湖渔民只好去辽宁等地打鱼或者跟船看机器,但年收入都不过万。“转型是个老大难,但必须面对。”刘林举说,乡里和县里都在帮着想办法。
未来:内塘里的倍增梦想
夜宿渔村。
渔村其实就是几百条没有动力的住船聚集在河汊上,这里的渔民几十年都生活在船上。年味仍浓,船上飘扬着崭新的五星红旗,船头还挂着大红灯笼及风干的鹅和大鱼。船舱内,其实就是装修好的整套房子,电视机、电冰箱、空调样样俱全。
虽然已过立春,可湖上还是寒气逼人。住船上四厘米厚的墙壁感觉处处透风,刘林举说,空调开着就行,不用关。
跟刘林举和几个村民夜谈,他们却并没有想象的悲观。十八大提收入倍增,永胜北村也想争取实现。村里几乎家家都还有内塘,这是实现倍增梦想的主要依靠。
“以前是传统养殖,价格上不去；现在发展立体混养,效益能翻番。”刘林举是永胜北村第一个套养螃蟹的,当年30亩内塘就赚了10多万元。现在全村养殖面积增加到了6000多亩,销路很稳定。微山湖大闸蟹被批准列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刘林举还担任了永胜河蟹养殖专业合作社的党支部书记。
然而,让刘林举烦恼的是,永胜北村等相邻四个村是微山湖大闸蟹的主要养殖区,却不能名正言顺地打出这个牌子。因为微山湖大闸蟹被别人抢注了商标,现在县渔业局虽然把商标买回来了,但没想到微山湖大闸蟹的包装又被别人提前注册了。现在很麻烦,用散包装的时候可以叫微山湖大闸蟹,印成礼品盒就不行。
牌子打不响,经济效益就上不去,造成“人家的螃蟹按个卖,咱这只能按提兜。”刘林举说了个真实的例子,天津的一家大酒店,大闸蟹摆着两筐,一筐标的是阳澄湖大闸蟹,价格很高；另一筐标的是微山湖蟹,价格要便宜得多。但实际上这两筐都是微山湖蟹。品牌是个瓶颈。刘林举说,咱吃了亏,还得想法找回来。
也不能全把牌押在螃蟹上。刘林举说,他们几个村正在搞创新,尝试将各种附加值高的海产品移植到湖里来。目前,南美白对虾的淡水养殖已经成功了。去年,仅靠四个内塘,刘林举就收入20多万元。
上岸:期盼住上新楼房
渔民睡得早,起得也早。2月22日,七点钟的时候,阳光照射进渔船,村里很多人已经开着小船去放蟹苗了。
刘林举的儿子在附近的一家矿上打工,刘林举8岁的孙子刘元恒和表弟在平板电脑上“打怪”,儿媳孙余燕正和她的弟媳一起包饺子,芹菜肉馅。
“这里买菜倒是很方便,开船到渡口买就行,不远。最缺的就是教育,我们这里太偏远,教育资源比县城里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孙余燕说,他们村里一共出过20多个大学生,都没回来；留在家的大多只上了小学。现在知道没文化的苦了,特别希望孩子能上好学,她就让孩子在县城上了小学。
除了教育,在船上居住还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有线电视也没扯上,船上都用“大锅盖”,虽然能收30多个卫视频道,可看不到本市、本县的台,让人干着急。
还有,住船上用电,一度要花五毛八,而陆地才五毛二,供电局说这是因为住船不算“居民”,应该跟着工业用电走。但高压线路老化,供电又弱,导致鱼塘的增氧机和家里的空调常常罢工,孙余燕说,“元恒他二姑家住在永胜社区庄台上,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划船上岸,驱车10分钟,我们跟着刘林举到了永胜社区庄台。庄台是湖区特有的,上世纪70年代围湖夯筑的宅基地。除了永胜北村,还有永胜南村、微西村、渭河村在此共建。四个村集资建了6栋5层的楼房,他二女儿刘培雪家就是2012年下半年迁入新房的首批居民之一。
买房花了11万,拿到钥匙后,刘培雪花费5万元将这个117平方米的三居室做了装修,富贵牡丹的玻璃电视墙、天蓝色的儿童房、光亮的瓷砖、一尘不染的地毯,简洁舒适。我们的到访,让刘培雪7岁的儿子段福满很是激动,兴奋地围着我们转,刘培雪也放下了手中的十字绣,和我们聊起自己的新生活。
“住楼房比住船上安全,不用担心孩子调皮掉到水里,不用担心大风把船掀了顶子,保暖性也比彩钢板建的住家船好得多。”刘培雪说,感觉不习惯的是原来在河里洗衣服摆摆就行了,现在得洗上好几遍。
我们注意到,由于家里还没有集体供暖,也不舍得开空调,刘培雪在家也穿着厚棉服,脸上挂着两团高原红。
6栋楼房中,只有1栋是永胜北村的。这个楼一住起来,让村里很多年轻人动了心,纷纷要求上岸住楼。但问题又来了,永胜社区根本没有这么多土地建楼。
“四个村在庄台上的宅基地都差不多,当初都是按照人均半间房分的。有一些占用了亲戚的指标,现在想要回来就很麻烦。”刘林举说,有消息说国家将推进渔民上岸,年前建设部和农业部专门有人来村里调研渔民陆居的事,现在村民要宅基地的心情很迫切。
四个村商议后,拆迁一些老旧平房发展楼房,乡里还找专家作了社区总体规划,希望国家能在这些事情上出台政策,给点补助。毕竟,一套房子10多万对大多数渔民来说也不是小数。
责任编辑：高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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