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旬妇流浪离家27年 网友朋友圈接力助其找到栖霞老家

2016-11-03 15:55:00 来源: 水母网 作者: 李波

  “捡婶”

  “捡婶”住的房子已成为危房

  住了三十年的家已经成了危房

  

  “捡婶”的屋子的屋子破败杂乱

  

   11月1日,一篇《捡婶》的朋友圈文章在网上传开,文中流浪离家二十七载的“捡婶”境况牵动了网友的心,纷纷转发希望在朋友圈的接力能帮上这位七旬老妇尽快找到烟台的老家,让老无所依的“捡婶”领到低保金。

   记者在《捡婶》文章中看到,照片上一位老妇住在危房中,家里破破烂烂,无依无靠。文章提到:1989年秋天,一名要饭妇女来到山东乳山诸往扫帚涧村,面容姣好,身板硬朗,口齿清晰,操牟平、栖霞一带口音。该妇女说话颠三倒四,问从哪里来,她只摇摇头或者乱说一通,自称“萧皮俭”,后来村里人给她起名叫“捡婶”。捡婶白天在村里要饭,晚上则住在村南一个叫“腰沟”的山里。山里有个洞,她带着一床破被,蜷伏在洞口,也算是家了。最终,村里五十多岁的松叔和“捡婶”生活在了一起。

   捡婶,患有精神分裂症,读过书,好饮酒,虽然患有精神病但是报纸上的字她能一字不错的读出来,“捡婶”说自己在灵山脚下读了八年书,她老师名叫刘全礼。她喜欢热心帮助别人,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因此在村子里有着良好的口碑。去年,收留她的松叔去世,“捡婶”无亲无故,靠一位盲人邻居照顾或者帮别人干活换点饭吃。村里想给她办“五保”,却因没有户口而停滞。若要办户口,必须找到她的老家,把户口迁到扫帚涧村。作者希望通过网友的力量来帮这位老人落上户口,让其安享晚年。

   记者辗转联系了捡婶文章的作者刘元堂,他是南京艺术学院书法系副教授,刘元堂老家是山东乳山,与“捡婶”素不相识。10月25日,刘元堂回到老家乳山诸往扫帚涧村,在村口遇见一位七旬老妇问他是不是来接自己回家的,这番奇怪的问话引起了刘远堂的关注。后来在同村的盲人朱大叔口中得知了这位老人叫“捡婶”,虽然有精神疾病但是在村里的口碑特别好,谁家有活“捡婶”都愿意帮忙。

   “听捡婶的口音像是牟平、栖霞一带的,她跟我提过牧猪夼这个地名。”刘远堂通过网上查到在牟平区观水镇有个牧猪夼村,他约了村支书当天便开车来到牟平观水镇,在派出所杨警官的指引下来到牧猪夼村,可是村书记和村里的老人看了“捡婶”的文章和照片后纷纷表示村里没有这样一位村民。线索一下中断了,由于刘元堂有公事要回南京所以将“捡婶”的经历写成了文章发在朋友圈希望大家能帮帮这位善良的老人。

   “很感动,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能不能和当地民政部门协商一下入住养老院?”、“灵山是栖霞桃村辖区可以去那边联系一下。”……众人接力转发评论,传递正能量的同时,都想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网友“行到水穷处”表示,自己住在栖霞桃村镇,当地凤凰庄村疑似有这么一个人,正在努力落实中。网友“不省油的灯”留言说这个老奶奶很眼熟,好像是自己村里的走丢的奶奶。网友“依依雪原”称,灵山是栖霞桃村辖区,栖霞方言是英灵山,可以去灵山英雄纪念塔附近联系一下。家住栖霞的张先生也表示可以帮助到栖霞灵山附近帮助打听一下。网友纷纷转发并建言献策体现了社会的大爱,大家都希望能找到“捡婶”的家人,让善良老人能有一个安稳的晚年。

   截至记者发稿时,有网友传来喜人消息:经桃村党委政府帮助,现查一人为林秀英,桃村镇凤凰庄村媳妇,患有精神疾病,1989年秋天走丢。有四个孩子,两儿两女,三个不在了,剩下一个女儿,叫王彩菊,在桃村镇圈里村,经过其辨认,基本上确定就是“捡婶”。

   相关链接:捡婶

   晨雾中,松叔他妈朦朦胧胧地看到迎面有一辆无人推动,而能摇摆自行的小推车。难道又是那些成精的黄鼠狼在作怪?她警惕地揉揉双眼,却听到车后自己儿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疾步走上前,用右手推着松叔的后腰,算是助他一臂之力。

   松叔抱怨:“妈,你怎么才来啊?累死我了!”

   松叔他妈叹口气,道:“长得这么矮小,五十多了,连个媳妇都找不到。看来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妈死了,你可怎么办?”

   “他命中有媳妇的!”一阵怪异的声音从街头传来。母子俩侧目看去:那个老瞎子,蹲在旮旯里,双手飞快地编着柳条篓子……

   “瞎子说,我儿子命中有媳妇的!”松叔他妈逢人便说。松叔也笑嘻嘻地说,“瞎子说俺会有老婆的!”

   村里人都信。因为瞎子算命很准的。 三年后,算命很准、会编各种花样篓子的瞎子,老死了。五年后,松叔他妈去世。据说,老人家睁着眼睛走了——她放心不下依旧打光棍的松叔。

   1989年秋天 ,村里来了一个要饭的妇女。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姣好,身板硬朗,口齿清晰,操牟平、栖霞一带口音。只是说话颠三倒四。问她从哪里来,摇摇头。或者乱说一通。比如来自如灵山(山东栖霞境内)墓里云云,挺恐怖的。问其名字。说自己叫“萧皮俭”。村里人笑了。当地人称“薄”为“枵(xiao)”,很薄很薄的称作“枵薄枵薄的”。“萧皮俭”,不就是“枵皮茧”吗?即薄皮的茧儿。萧皮俭白天在村里要饭,晚上则住在村南一个叫“腰沟”的山里。山里有个洞,她带着一床破被,蜷伏在洞口,也算是家了。

   村里的光棍们,变得异常兴奋起来。眼睛都睁得大大的,鼻子似乎也比日常灵敏很多。有的甚至穿上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村里已有前例,某光棍领到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妇女,二人相依为命,还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呢。

   光棍们轮番来到山洞口,有人带来好吃的,有人带来衣服,好语相劝,甚至信誓旦旦,要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她似乎对来者并不满意,食物与衣服统统不予接受,更不愿意跟他们回家。松叔来了,双手空空,只是腰间别着一把枪样的东西。“跟我走吧!不然我枪毙了你!”松叔很严肃地讲,并作出掏枪状……

   瞎子的预言果然实现了。松叔在五十多岁,竟然有了老婆。因为她自称“jian”,且是松叔自山洞里捡回来的。满村的人都喊她“捡”。

   松叔对捡婶不薄,捡婶对松叔似乎也比较满意。同大多夫妻一样,二人也会吵架。松叔比捡婶矮半头,力气也没捡婶大。二人若动起手来,松叔自然要甘拜下风的。捡婶虽然不会洗衣做饭,但干起庄稼地里的活儿,却有板有眼。推小车的事儿,自然交给捡婶了。松叔紧跟在捡婶身后。遇到上坡或坑洼路段,他会上前推捡婶的后腰,像当初母亲腿自己一样。倘若是平路,松叔则点上烟袋,嘴里哼着“想当初,老子的队伍刚开张……”在寂静的山村里,松叔的歌声异常嘹喨。满车的地瓜压得小车吱呀吱呀响,算是给松叔伴奏。不远处的庄稼地里,一个老光棍露出羡慕而嫉妒的目光。

   捡婶虽然患有精神病,但在村子里有着良好的口碑。捡婶识字,报纸上的字她能一字不错地读出来。最先笑话她为“枵皮茧”的同龄人,由衷地佩服:“人家‘捡’是念过书的,了不起!”。捡婶说自己在灵山脚下读了八年书,她老师名叫刘全礼。村里人问她,那后来呢?捡婶立即激动起来,“后来就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灵山的,莱阳的!他们说我有精神病!花了八万多!”然后指指身后的狗,“呶,就这样!”村里人开心地笑了。

   村里总有几位游手好闲的人,喜欢偷鸡摸狗的营生。捡婶从不做这等事情。谁家有重活,来请捡婶帮忙。她一定会去的,甚至不顾自家地里的活儿。松叔无可奈何地感叹道:“彪子(即傻子)就是彪子!”捡婶也不图回报,管一顿饭即可。若能炒几个小菜,请她喝上几盅酒,捡婶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读过书,会喝酒,身板硬朗, ‘捡’出身不一般啊!””村里一位百岁老人如是说。

   人有悲欢,月有圆缺。捡婶与松叔幸福的生活走到尽头了。去年,松叔因病去世,享年八十。在其患病期间,捡婶用小匙喂他,“松,多吃点。松,多吃点!”松叔泪流满面。他感谢上帝,在其晚年赐给他一个老婆。二十多年,二人说不清谁在照顾谁。松叔只知道捡婶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烧火。他走了,谁给捡婶饭吃?谁给捡婶烧炕?寒冷的冬天,她怎么过?…… 当初嫉妒松叔的老光棍们,大都辞世了。剩下的几个年轻的,谁也不愿领养七十多岁的捡婶。

   从此,捡婶靠一位盲人邻居照顾。或者,给别人干活,赚点饭吃。

   我与捡婶互不认识。上次我回老家,去村北口看那两块清代道光年间的石碑。捡婶走过来问,“你来接谁?你是来接我的吗?”问得我莫名其妙,无言以对。我开始关注捡婶。

   村支书说,捡婶因没有户口,不能办“五保”。若要办户口,必须找到她的老家,把户口迁到我们村。我请就职于烟台市公安局的同学孙绍虎帮忙,从户籍上查找“萧皮俭”。回复查无此人。盲人朱叔带我到捡婶家。“我昨天还送了两个馒头给她!”朱叔说。见到捡婶,她热情地对我说:“来,来家炒个菜,哈(喝)杯酒!”我问她:“你会炒菜吗?”她指指朱叔说:“他会!”我说:“我把你送回家吧?”她立即问:“母猪夼?我不去。在这儿就行!”

   我从手机上百度到牟平有个叫“牧猪夼”的村子。约了村支书,我们驾车到了该村。那是一个只有七八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村里人以种苹果为生。在当地派出所杨民警的配合下,我请几位老人看了捡婶的录像,并介绍了她的情况,大家都摇摇头。

   翌日清晨六点,我赶到捡婶家。破旧的街门上,套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时下正是收大姜的季节,捡婶一定帮人秋收去了。捡婶家在老房区。那些老房子大多倒塌了,只有三四户人家住在这里。我站在捡婶家门口,四周一片冷寂。不知谁家养的一只瘦狗,瘸着一条后腿,朝我干吼了几声,便夹着尾巴跑去了。

   【求助】

   捡婶,患有精神分裂症。1989年流浪到山东乳山诸往扫帚涧村。操牟平、栖霞一带口音。身高一米六多。读过书。好饮酒。自称“萧皮俭”,不知何处人。去年,收留她的松叔去世。俭婶无亲无故,生活不能自理。村里欲给其办“五保”。却因无户口而停滞。

   若要办户口,必须找到她的老家,把户口迁到扫帚涧村。如有人得知捡婶信息,请给元堂打电话:13584002512

   捡婶已在扫帚涧村呆了三十年,跟松叔有事实上的婚姻。这样一个真纯的老人,大家都不希望她老无所依。

   【编后】

   读完《捡婶》后心中受到极大触动。本文几乎全是白描,言外却有很多意思。巧的是今早有个好朋友给我留了段话:“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拥有健康的身体,做一个快乐的人,过简单的一辈子”。其实这4句话一句更比一句难。人们常说返璞归真,可是人往往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捡婶”有精神病,但恰恰是因为这精神病,使人看到人性的真。元堂对她关心,与其说是可怜她,不如说是因为她身上存在的真而有想帮到她的冲动。

  

初审编辑:王晓亮

责任编辑: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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