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报恩,高考状元辞去公职回乡照料昔日房东大娘

2017-03-10 08:32:00 来源: 齐鲁晚报 作者: 高祥 邱明

  今年41岁的朱观景,是临沂市兰山区法制办行政复议应诉科科长。他在读高中时,曾借宿到学校驻地的朱学秀家。期间,受到了这位房东大娘的妥善照料和爱护。

  高考时,朱观景凭着总分数全县文科第一的成绩,考入了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他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北京市司法系统工作。2001年,工作一年多,得知朱学秀病重,朱观景瞒着家人辞职,搬到朱学秀家照料9年多,直至其恢复健康。目前,朱学秀虽已89岁高龄,身体状况仍很不错。

  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朱观景的事迹经过其同学的口口相传,才被大众知晓,被推荐为中央文明办主办的2017年3月“中国好人榜”助人为乐候选人。

照顾大娘的9年间,朱观景学会了烙煎饼,经常帮忙打打下手。

  受恩一年,心怀感激

  朱观景就读的高中在郯城县马头镇,离他家有30公里远。读高三时,为了节省家校往返的时间用以学习,朱观景经过父母的同意,打算与一位男同学一起在学校驻地找一家民宅借宿。

  “有俩学生做伴也好,俺娘俩在家晚上也不害怕”时年67岁的朱学秀,居住在朱观景就读学校400多米外的胜利街道。她早年丧夫,两个儿子也先后染病离世,儿媳随后改嫁,家里只有她孤身一人与年仅两岁的孙女相依为命。面对上门投宿的朱观景,朱学秀答应了,并表示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尽管家里清贫,朱学秀还是尽最大可能照料着这些学生的生活。

  “晚上放学后早给我们烧好了洗脚水,还熬上几碗粥,时不时还包饺子给我们解馋”朱观景说,大娘待他们这些学生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天冷时,大娘家仅有的两床褥子太薄,她就用揉软了的麦秸,套成垫子给铺在床上保暖。夏天,他和同学想到河里洗个凉快澡,但大娘怕他们出意外,拦着不让去,比亲生父母管得还严。

  1996年参加高考时,朱观景取得了历史单科分数山东省第一、总分数全县文科第一的优异成绩,考入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毕业后又顺利通过了北京市公务员考试,进入了北京市司法系统工作。

  知道大娘生活清苦,参加工作后,朱观景每个月都给她寄去600元钱接济。

  “没有大娘的疼爱,我也不会有出色的高考成绩” 尽管在朱学秀家居住的时间只有一年,这一年里感受到的温暖却让朱观景无法忘怀。

朱观景(右一)与学弟探望朱学秀。

  高考状元瞒着家人辞了公职

  2000年底,朱学秀病重。闻讯后,朱观景回来探望。

  “心脑血管病,没人在身边很危险。”看到朱学秀年事已高又重病缠身,她的孙女琪琪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朱观景意识到这个家需要有人撑起来。返回北京后,朱观景纠结了3个月,毅然决定辞职回乡照顾朱学秀。一念之间,朱观景付出了9年的光阴。

  在父母和乡邻的眼里,朱观景是当地少有的才子,县里的高考状元、工作在北京,有着似锦的前程。

  “我年轻,工作啥的还有机会,大娘对我有恩,她要是没了,我就没机会报答了”2001年,工作仅一年左右,朱观景辞职了,而且是瞒着家人。

  “北京的手机号都没敢换,留着给父母打电话,怕他们知道”朱观景辞职是为了回乡照顾身缠重病的房东大娘朱学秀,他们两人虽然同姓,但并无亲属关系,这个决定家里人肯定无法接受,干脆一瞒到底。朱观景带着行李,从北京直接回到了朱学秀家。

  此时的朱学秀,身体状况正急转之下,有一次甚至晕倒在厕所,幸好被朱观景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抢救。“一年里有大半年住院,要不就是到诊所打吊瓶”胜利街道居民吴兴琴说,朱观景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拉着朱学秀经常往返于医院、诊所,回家再洗衣服、做饭,还得接送琪琪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是一家人。

  每隔十天半个月,朱观景就用北京的手机号码给父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在“北京”一切安好。每年,朱观景都拖着行李箱,像模像样地从“北京”回家探望一两次父母。

  对朱学秀,朱观景同样隐瞒了自己已经辞职的事实,推脱说是请假在家准备考研,换一个更好的单位。

  可毕竟居住在同一个县,总有可能被熟人看到。瞒着家人在朱学秀家住了两年后,朱观景“犯错被开除”“在外面瞎混”等猜测和谣言传到了他的父母那里。两位老人打来电话查证,听到父母在电话里焦灼的声音,朱观景欲哭无泪。他安抚说,这都是没影的事,要相信你们的儿子不会犯错,不会干丢人的事。

  2005年,朱观景表妹的一位同学,在马头镇看到了朱观景,表妹带着朱观景的母亲找上了门。善意的谎言,在亲人的愤怒和不解中戳破。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父母也渐渐理解了我的心意,母亲刚知情时眼睛都快哭瞎了”跪在母亲的床前,母亲用手摸索他脸庞的情景,在朱观景的记忆中恍若昨日。当时的他,愧疚、苦闷,犹如被一群挥之不去的蚂蚁啃噬着,让他痛彻全身。

  不悔当初的选择

  2006年,北京的一位老同学发出邀请,让朱观景到他的公司工作。知道朱观景有所牵挂,这位同学提供资金,给朱学秀雇了一位保姆照料。安顿好朱学秀的生活后,朱观景赶赴北京。

  仅两个月后,这位保姆却不辞而别,朱观景又回到了马头镇照顾朱学秀。

  2010年,朱学秀的病情逐渐好转,能自理生活,孙女琪琪也已长大。照料朱学秀9年后,朱观景终于可以放心地重新规划自己的道路,他选择了考研深造。

  2013年,从中央民族大学读研究生毕业后,朱观景参加了山东省公务员考试,顺利考入临沂市兰山区法制办。

  在照顾朱学秀的9年间,朱观景不仅花光了辞职时带回的3万元积蓄,还向同学借了10余万元,用来给朱学秀看病、买药。这些借款,直到现在还未还清。

  对于逝去的这9年的大好时光,朱观景从未感到后悔。“在大娘身边,我学会了烙煎饼、包饺子,还收获了爱情”照顾大娘的空闲期,朱观景经常到母校的操场上踢足球。2004年底,他结识了一位在母校任教、后来成为他妻子的老师。

  “大朱哥好样的”3月8日,在郯城县马头镇胜利街道朱学秀住处,齐鲁晚报记者见到了朱观景的高中学弟、同样在朱学秀家借住过的孙涛和丁启亮。他们介绍,朱观景是第一批到朱大娘家借宿的学生,大娘习惯喊朱观景叫“大朱”,他们这些学弟就跟着喊“大朱哥”。“大朱哥”上大学后,大娘经常给后来的学生说起的过往,现在这些学生中也有不少人经常回来探望大娘。

  “说来惭愧,考研后我过来的次数比这些学弟要少”朱观景说,不止是他一个人感念大娘的当年的照料,孙涛、丁启亮等学弟每年大年初一都过来拜年,平时也过来送吃送喝,都是把大娘当自己的亲人对待。虽然还得经常服药,但大娘的身体还算硬朗,让我们很欣慰。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高祥 邱明)

初审编辑:王晓亮

责任编辑:刘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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