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6日,济南泉水迎来复涌15周年纪念,这是上世纪70年代以来,泉水持续喷涌最长的时期。济南人与泉水相伴生活了数千年,它教会这里的人们尊重水生态,而泉水同样没有停止对这座城市的馈赠,让这座北方城市有了江南的灵动和独一无二的名片,泉文化让济南成为一座独具气质的网红城市。泉水成了济南交朋会友寻求商机与合作的媒介,在走向黄河时代的当下,这座城市以更开放的心态向世界敞开怀抱,有了自己的国际朋友圈。

黑虎泉畔,游客品尝泉水大碗茶、酸梅汤。

这座城因泉而生

再也难找出第二个城市像济南这样关注地下水位,在主管保泉工作的济南市城乡水务局的官方网站和济南市政府网上,每天上午都要更新当天早7点的趵突泉和黑虎泉地下水位。在趵突泉公园的天尺亭还会实时更新趵突泉的地下水位。在媒体年复一年的报道中,多数济南人能说出趵突泉地下水位28.00米的橙色预警线和27.60米的红色预警线。更有很多爱泉的老济南人对趵突泉水的停喷线记忆深刻,27.01米,低于这个水位济南的各大泉眼都将停喷。而一年四季不论泉水喷得高还是低,泉边总是有一群济南人在打水,旁边总少不了拍照的外地游客和他们羡慕的赞叹。

从2003年复涌之后,济南人时时刻刻都在观察泉水的喷涌态势。“玛瑙泉恢复向护城河流水了”,“琵琶泉又有了水帘”,“黑虎泉西边的虎头开始流哈喇子了”,“趵突泉的三股水一夜腾空了”。泉水每个季节甚至每一天的变化在济南人的眼中都是新闻,趵突泉、黑虎泉等泉水喷涌的照片更是时不时登上本地的新闻报道。

正如济南市委副书记、市长孙述涛在今年济南举办的第三届国际泉水文化景观城市联盟会议上发言时所说,泉是济南的根和魂。

这座城市因泉而生,也因泉而有了与众不同的面貌。趵突泉、黑虎泉等众多泉眼让济南的护城河清澈见底,还有明府城中的泉水人家,王府池子、曲水亭街、百花洲,几乎不结冰的大明湖,泉城广场的泉标等都成了泉水带来的城市印记。

“济南古城若从龙山时代舜井泉边的泉水聚落算起,迄今约有4000多年的历史,泉水是决定济南古城出现和城垣变迁的核心环境要素。”济南市科学院副院长张华松在第三届国际泉水文化景观城市联盟会议上发言时说,济南的城建处处呈现着鲜明的泉水文化的烙印。“举例说,济南护城河是典型的泉水河,济南的城垣修筑有它独特的工艺。因泉水环境制约,济南古城四门不对,城中心也没有十字路口。城内水渠水道纵横交错,形成水网,城乡内外多桥、多水闸。民居多沿泉溪渠两边排列,所谓家家泉水、户户垂杨。民房多为青砖墙、灰瓦花脊,散发着一种与泉水环境相协调的清新、温润的特色。”

因为泉水,济南城内有了丰富的水,也有了相互交错的水系,还有了因水造城、因水造园的优势。护城河和大明湖都是济南利用泉水而人工开挖的,未来济西湿地、小清河、大明湖和华山湖,将连通济南的泉水水系,也能因城市发展而延伸。中国文物协会、世界遗产研究委员会副会长杜晓帆在会上说,泉城的发展是一个不断利用泉泽水系,因势利导,因地制宜进行城市营造的过程,作为延绵千年的古城,济南这一北方城市在复杂脆弱的地理环境下,非常注重对泉水景观的改造利用。

苏州就因地处水乡,湖沟塘堰星罗棋布,因水就势造园,城中园林众多,独具特色。泉水也给济南带来了园林。趵突泉、五龙潭、大明湖、百脉泉旁都有园林。“人与环境的互动造就了济南泉城独特的北方泉水园林遗产。”杜晓帆说。

泉边生活独有韵味

“家家泉水,户户垂杨”《老残游记》中的这句话是济南人与泉相伴的生活写照,掀开石板就能有泉水,在家乘着柳树的阴凉就能喝泉水,这让众多济南本地人和外地游客对在济南生活心向往之。曲水亭街流淌的清澈泉水更吸引了不少游客坐在一旁放松喝茶聊天。泉水给济南带来了一种处处可赏水景的慢生活。

不少济南人喜欢每天带着水桶到护城河边来打水,他们中男女老少、老中青幼都有,各自都有钟爱的那一眼泉。去泉边打水,去护城河、大明湖散步成了很多人的一种生活习惯。

杜晓帆说,济南泉城水形态的多样性,是运河类的遗产、湖泊江流的遗产所不具备的。“点、线、面,各处的泉眼散在济南城内,民居以泉为井,形成了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聚居景观。”

“泉水对济南的饮食也带来了影响。”张华松说,量足质优的泉水成就了济南独具特色的饮食和饮食文化。根据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人书中记载,中国北方茶文化的发源地是济南灵岩寺,灵岩寺有现在济南十大泉群之一的袈裟山泉群。另外北宋济南生产或者出产的北园茶,清朝时济南制作的莲心茶,都和泉水密切相关,而且闻名遐迩。“泉水还养育了中国菜的长子济南菜,鲁菜之一就是济南菜。”

张华松说,在济南,泉池泉坛是祈祷的重要场所。过去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七月三十,济南人都要在大明湖上烧法船、放河灯。

泉为媒吸引世界500强

济南因泉而来的城市和城市里与泉交融的生活也吸引了众多文人墨客吟咏创作。西湖有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杜甫的那句“济南名士多”,还有老舍的《济南的冬天》,更有小学课本里奔涌的《趵突泉》。即便没有来过济南,很多人小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有山有泉的城市。

今年“五一”前后,济南成为“网红城市”,众多外地游客前来打卡,济南市旅发委数据显示,假期里天下第一泉、千佛山等12家景区累计接待游客122.72万人次,同比增长24.4%。有人说,就像赵雷的《成都》唱红了成都一样,陈小熊的《济南济南》让济南成为“网红”。歌中的大明湖、护城河、趵突泉和青石板无不是泉城独有的泉水特色,再配上抖音中各种济南人泉边生活、泉水,让外地游客对济南更心生向往。“济南的泉、城、人相互交融,又有深厚的历史和文化,配得上歌里所唱,所以很多人来看了,也非常满意,有了口碑就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关注济南旅游发展的市民刘先生说。

不仅如此,济南还在借泉这个媒介,拓展国内外的朋友圈,此次国际泉水城市联盟会议正是如此。在会议上,济南还并以此为契机,促进招商引资,推介济南城市建设和新旧动能转换项目,更吸引了包括富士康科技集团、陶氏化学(中国)投资有限公司等世界500强企业前来洽谈合作。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