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礼仪之邦的山东,自古就是一个民风淳厚辈出英雄好汉的地方。
山东在春秋战国时期是由齐国和鲁国组成,谓之齐鲁大地。齐国文化体现出来的是商文化,重商重义,鲁国文化是重视农文化,轻利重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交流汇合而成山东文化。山东境内有五岳之尊的泰山,黄河流经山东最终回归大海,有儒家学说的发源地曲阜的孔府孔林,有东临渤海黄海的山东半岛,山东地理位置和条件决定了生活在这里的人群有一种特有的地域特点和人文特色,从奠定中国正统思想学说的孔孟伦理之道看山东人做人做事就显得别有一番风土人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己所不欲勿施与人”、“贫而无谄,富而无骄”组成了山东人最基本的性格元素,而三从四德、君臣仁义道德又严重腐蚀禁锢了山东人干事创业的手脚。多亏还有孟子的“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见《孟子》第六篇·滕文公下)的浩然正气。“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等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平民和人权思想。让山东人纯朴厚实的性格内涵里面多多少少灵动了一丝清新的聪颖灵慧。加之山东境内齐文化的重商轻农与鲁文化的重农轻商的对立,让山东人的性格深处有了两重性,组成了亦商亦农亦正亦邪兼备的二重性格合一的特点。
山东的地域还有一个与他处世做人相对的地理特点,山东夹在北京上海之间,既是北京的咽喉,又是上海北上北京的必由之路,还是直面中原大地的门户。这又说明山东人整体素质不土不洋,好认死理的倔强脾性,决定了山东人自古自今能成将才而无法成帅才,本土很难培养成长出能领时代风骚的行业大家和领军人物。这是因为孔孟伦理之道不可能不潜移默化进山东人的灵肉里,窒息了山东人敢于大破大立、做大事成大业的雄心壮志,慢慢塑造成做事不左不右要讲信义,做人中规中矩要讲仁义,不喜张扬排场又好面子,既不想欺人太甚太绝,又怕别人指指点点还想保全自身利益,忠孝仁义甘愿做儒家中庸思想的代表。但刚直不阿、耿直爽快又是山东人值得人尊敬的一面,脾气的倔强好胜好强豪爽,遮盖不了山东人偶现出来的狡黠,那就是沾点小便宜就沾沾自喜的小农意识,让山东人在整体心理定势上,具有不思冒进的小富即安的思维弱势,没有大富大贵敢为人先的超前魄力,盲目相信自己的自给自足满足稳定的心态,直接导致了山东人憨厚老实不越规矩的中庸,这不可能让山东人成为一呼百应勇立时代前沿的弄潮儿,却能让山东人成为各个朝代各个时代的稳健支持者,虽不是社会的中流砥柱,也会是社会发展中坚定的稳定器。这表明山东人的思想性格里面有阻碍山东人奔向新时代做改良改革急前锋的瓶颈和屏障。
山东人在中国之所以有“山东大汉”的美誉,主要来自《水浒传》对一百零单八将的刻画描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敢做敢为的绿林好汉,是中国人心中有着的对侠客豪杰形象的好感,因为在中国人所处的历届朝代的社会环境,决定了人们一面身处正统刻板的礼教社会挣扎,另一面又渴望着自由浪漫的叛逆精神。《水浒传》的出现,恰恰印证了中国人某些心理需求。
说起中国四大古典文学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与山东人的对应关系,就会出现一个比较戏剧化效果。做为山东人的诸葛亮是《三国演义》里重墨浓彩来表现的正面人物,他兢兢业业、日理万机、鞠躬尽瘁,为报答蜀国国君三顾茅庐的感激之情,竟运筹帷幄直至为蜀国幼主耗干了自己的心血,诸葛亮的《出师表》最能反映了他“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忠义为主的儒家思想,一个封建士大夫的完美人格从小说中跃然而起,不知感动了多少追随者的感慨和眼泪。同时,诸葛亮过人的谋略智慧,在大是大非面前高度的冷静决断魄力,都为本该是莽撞欠缺人情世故磨练的山东人增色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红楼梦》和《西游记》好像与山东人不搭界,但是往细处分析还是有一些联系。山东人在很多历史典故与故事中,很少能与《红楼梦》里面的人物那样琴棋诗书画外加色食美味联系上,难道山东人不懂得儿女情长吗?非也,孔夫子不是早就说过:食色性也吗。这道出了山东人不光是鲁莽豪爽的汉子,或执剑走天涯的侠客,也有很多像《聊斋志异》里面的才子佳人。山东人创建的鲁菜是中国八大菜系之首,是北方菜系的基础,长期占据京城经久不衰。虽不能引领中国饮食新时尚,却能见到山东人既有煎饼卷大葱直来直去,也有味浓情深的海参鲍鱼,山东人宽广的胸怀里还蕴藏着什么珍稀资源呢?这越发显现出山东人是那种耐交耐着时光磨损越见本性光泽的美德。《西游记》里面唐僧师徒四人,好像只有沙和尚具备山东人的形神,山东人没有唐僧那么圣洁虔诚的让人哭笑不得,没有孙悟空聪明伶俐那么顽皮可爱,更没有猪八戒好色好食让人感到贪得无厌,看来看去只有沙和尚很随山东人的性格脾气,诚实厚道、任劳任怨、少言寡言、不动声色、大大咧咧、木吶呆板、胆大心细,说他傻不啦叽的没人肯信,喜好卖弄嘴皮子与他好像无缘,沙和尚就是那种没有歪歪心眼实心实意干实事的劳动模范。可是若是《西游记》里面一旦没有沙和尚存在,那孙悟空猪八戒就会显得逊色不少,说不定唐僧师徒走不到雷音寺就早早散伙撂摊子了,看来干大事还真缺不了像沙和尚这样的山东人参与,所以,在全国各地不难感觉到:只要是山东人多的地方,安定团结工作做的一定不错,做人做事中规中矩的山东人在世人嘴里口碑挺好。
《水浒传》里山东汉子更多的就像歌曲《好汉歌》唱得那样,“风风火火闯九州,你有我全都有啊”的爽快侠义,以及恣意妄为的浪子情感,这群汉子更多的表现出山东人的仗义,更讲究被世人羡慕又鄙视的忠义,“替天行道”的思想道义还是没有摆脱孔孟伦理之道。正像中国一位大政治家站在历史高度看《水浒传》那样,一针见血地指出《水浒传》所表现出“只反贪官,不反朝廷”的妥协思想,是不彻底的革命主义。这是对孔孟中庸之道的否定,是对封建克己复礼的彻底抛弃。因为,《水浒传》里面被招安的粱山泊好汉们的起义带来的社会意义,远不如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历史意义那样有影响和推动作用,更比不上闯王李自成掀动起的农民起义带来的社会意义伟大。
山东人与中国其他省市人士整体比较起来,并不占绝对的优势,山东人没有北京上海天津人的富贵时尚,山东人没有江南人的精明聪颖,山东人没有中原人的嬗变善言,山东人没有西南人的机智敢闯,山东人没有内蒙新疆西藏人的剽悍强壮。近代真正体现山东人强悍豪气的却是闯关东的早期山东人,即现在的大部分东北人,可见山东人的脾气性格更多的需要外界的刺激撞击,抛开孔孟伦理的糟粕,重树山东人富有血性的侠胆侠气,才能打开山东人蕴藏在心海深处的无穷能量,容纳世界各地飘来的四面之气、八方之风。
山东人在解放战争中有着骄人的战绩和出色的表现,在国共两党对决的关键时期,山东人民坚定站在人民解放军阵营,出人出力出物全力支援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直接导致中国人民解放军从被动防御转向主动进攻的转折点就是山东战区的胜利。战争中,山东人民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风貌,淋漓尽致的体现出了山东人的大气豪迈。尤其红嫂的出现,更是体现了山东人民的朴实无华真挚感情,山东是诞生沂蒙精神的革命之地,为彻底打败国民党蒋家王朝建立新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来到新世纪的山东,已是中国一个经济大省文化大省海洋大省资源大省,各行各业都有不俗的杰出表现,但是“温故知新”山东人和其他省市人是比较起来,不管是深度还是广度总有欠缺的地方。也许,孔孟的中庸思想会长期占据山东人的意识深处,虽然,孔孟伦理之道有其精华部分,但它对做人做事的约束不利于开拓发展,又极易成为小农意识的温床,滋生人的闲散惰性,可说害人不浅又多少有些益人之处。这从中可以提醒当代山东人乃至中国人要想开明开化,在面对孔孟伦理之道时,一定要取其精华,剔除糟粕,更多的去消化吸收现代科学文化知识,更多的拥有创新精神拥有创意思想。(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