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开门的瞬间,表情先是惊讶,继而愤怒。他看见向瑶慌慌张 张从卫生间奔出来,身上赫然穿着琼琳的睡衣,而且偏偏是琼琳坠楼 那天穿过的纯白色半旧软缎的睡衣。 向瑶看清进门的人是简晖,松一口气说:“我以为有小偷呢。” 又说:“你今天特别啊,回家这么早。” 简晖没有顾及她话中的讽意,他心里被一股突然而至的狂乱风暴 搅得火焰四起,提前回家的原因早就抛到了脑后。他恶声恶气地责问 向瑶:“为什么穿她的衣服?” 向瑶一脸无辜:“我帮你收拾衣橱的时候找出来的。放着也是白 放啊。” 简晖用一只手指着她:“立刻脱了,洗干净,放回去。” 向瑶叫起来:“简晖你不能欺人太甚!你把我的衣服剪了,我不 穿她的还能穿谁的?” 简晖说:“我不准你碰她的东西。” 向瑶气坏了,铁青了脸:“不准穿我就这么光着!” 简晖一锤子砸死:“光着也不准穿!” 向瑶气得浑身发抖,一边说:“好,好,是你逼我的,官逼民反 啊。”一边就动手解那衣服的扣子和系带,手哆哆嗦嗦,鼻子嘴巴都 是哆哆嗦嗦。解开来,两手把衣襟往后一扒,软缎的宽松衣服自然而 然滑落到肩后,又顺着脊背和腰线飘泻落地,在脚下堆出颤颤的一团。 四十出头的丰腴的向瑶一丝不挂在简晖面前傲然挺立,小腹微微地有 一点鼓起,妊娠纹淡得只剩一道米黄,胸脯因为生气的缘故起伏不停, 目光中却是将简晖置于死地的那种鄙夷。 简晖涨红了脸,大吼:“向瑶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种 样子?” 向瑶冷笑:“你没见过我这样子吗?不过是让你复习一次功课啊。 ” “回你的房间!立刻!”简晖指着她的房门。 “那你要对我说:对不起。” “你回不回?”简晖声音发颤。 “你说不说?”向瑶毫不示弱。 简晖感觉自己正在开始失去理智,他听得见脑袋里血液流动的轰 鸣,他的心脏膨胀成了一个鼓鼓的气球,从头到脚每一块肌肉都在激 动痉挛,鼻腔打开,艰难地呼吸,眼睛也慢慢地变得模糊,充满血气, 看人看物都是火烧火燎的一团。他扑上去抓住向瑶,要把她拖向客房。 但是双手触摸到她臂膀的瞬间,那丰腴滑腻而略带微凉的皮肤竟如磁 石一样,把他的掌心吸住不放。他全身颤抖地改变了姿态,弯下腰去。 胳膊猛地箍住她的腰臀,提一口气,把她抱起来,三步两步冲进客房 …… 那天晚上,简晖和向瑶依然是分房而睡。但是简晖睡下去不久, 听见向瑶敲他的房门。他爬起来将门打开,看见向瑶只穿最简单的内 衣,披散着头发,手里抱着枕头,不容置疑地对他说:“我想在你的 床上睡。” 简晖手扶着房门,眉头皱起来,身子半侧不侧,姿态有些暧昧。 这一刻时间非常漫长,往前和退后都不可能。简晖的脑子里实际上一 片空白,不知道他此时应该做的是什么。 于是他们在门里门外陷入了短暂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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