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引我到一个离取菜台子较远，但离取酒柜子较近的地方就坐。我注意到柜台上有部电话。她给我铺大餐巾时，我问她今天什么价。小姐笑答，今儿是德式自助餐，一客１１８元。我Ｋａｏ！这回可是自掏腰包。我问德国佬吃什么？小姐道：“也跟中国人差不多，先生你可以自己去看。”
　　我远远地扫了一眼，那女人津津有味地在那儿吃着德国饭。我端着个空盘去拣菜。漂亮不锈钢盒里盛着咖哩牛肉、烤羊排、蓝菜花、洋葱什么的。我随意夹了些，吃不出来有什么德国味。不过我发现了一种肉汤，用青豆、火腿丁之类煮的，味道不错。我一气喝了三碗，忽觉得自己特傻Ｂ：花１１８元喝了一肚子汤！于是又掂上白盘子出发了。
　　放甜点、水果的架台离那女人较近。我取水果时，留意了一下那女人的桌号，是１８号。她桌上摆着手袋和一只小巧的银色手机。此刻，她正望着窗外。今儿天不错，远处海天一色，铁灰色的大轮船鸣着长笛驶入近海。
　　我回到桌上，问小姐这儿的电话，说以后订餐用。小姐跑去拿来一张名片。我收了名片，取出一百二十元递给她说，买单。又很大方地说，不用找了。小姐随口道，你吃得蛮快的！我说，我跟那些闲人不一样。我是商人，时间就是金鱼呀！
　　“时间就是什么？”
　　“呵呵，时间就是金钱！”
　　小姐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老板说得对，欢迎再次光临！”
　　我出了酒店，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打到旋转餐厅。一个小姐接的，问我如果订中午的餐，座位已经满了。不过可以订下午或明天的座。我说请你叫１８号桌的女士接电话。小姐说，我们一般不提供这种服务。我冷笑道：“我是你们老总的朋友，如果你不想被炒鱿鱼的话……”我话还没完，那小姐就改口道：
　　“好的，先生，我马上就去叫她。”
　　几分钟后，响起那个女人警惕的声音：“你是哪一位？找我什么事？”
　　我故意停了半分钟才压低声音说话：“你还记得时光咖啡馆吗？”
　　这回该轮到那女人停顿了，她也放低了声音：“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你们的事我都清楚：你跟汪扬汪董的事……”
　　“什么汪董，我不认识！”
　　“我拾到一样东西，里面有你和汪董在咖啡馆接头时的图片。高科技你不服气不行，虽然没用闪光灯，但画面非常清晰！”
　　“你到底想怎么样？”女人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以后我会跟你联络！”我本来不喜欢“联络”这两个字，这是典型的港台影视语言。但今天的事情本身就有点儿电视剧的味道，所以我就用了联络，而不是联系。
　　我用摊主提供的圆珠笔在手上记下她的手机号，立即扣上了电话。
　　十二　索价百万
　　清玫打电话来，约我见面。我看一下时间，说今晚６点，吃韩国烧烤怎么样？她说她不喜欢那烟熏火燎的东西。我又说那就吃海鲜。她又说，她对虾过敏。我开玩笑道，谁要娶了你也麻烦了，不好养活呀！她撒娇道：
　　“人家就是过敏嘛！”
　　（二十一）
　　●海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