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昆给孩子们传授琴艺。(摄影 杨新会)
钢琴大师刘诗昆4月29日在济南举行了一场高水平的钢琴演奏会。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刘老说,钢琴演奏者不会受到年龄的太多影响和限制,身体健康的话,即使到80岁高龄也可不减当年地演奏。今年已经67岁高龄的刘诗昆用他最具魅力的身体语言和音乐语言为我们印证了这一点。
4月29日晚,由本报和北京白马人文化艺术中心共同主办的“刘诗昆钢琴独奏音乐会”在省城剧院演出大获成功,刘诗昆先生不仅以精湛的技巧让泉城乐迷深切领会了这位“具有罕见魔力的钢琴家”的非凡魅力,而且记者当天在随行采访过程中,也时刻感受到了这位钢琴家治学严谨、待人淳厚的人格魅力。音乐会开始前,无论是在琴行手把手教琴童弹琴,还是在剧院走台调试钢琴和音响设备,刘老都事必躬亲,一丝不苟,力求做到让自己和所有人满意为止。
谈高雅音乐:高雅艺术指引文化发展
记者:这两年流行音乐的市场要比高雅音乐好得多,刘老做钢琴音乐会巡演是否有这种切身感受?
刘诗昆:前几年,有些音乐人士把这里两种音乐的不同弄成了互相的矛盾纷争。作为一个社会来讲,这两种音乐都各有它们的社会功能,谁也不能替代谁、压倒谁。而从总的文化规律来看,欣赏高雅音乐的人总是少数,你要知道,欣赏阳春白雪的少,欣赏下里巴人的多,这是客观现实。大众需要高雅艺术,需要它来指引文化的发展,但大家也需要通俗的文化来照顾那些艺术欣赏水平还不够高的群体。所以,他们各有自己的社会价值。
记者:乐坛中存在一部分这样的人,他们曾经是学习高雅音乐的,但是他们的音乐经过流行元素的包装,走上了一条通俗路线,比如说陈美等。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呢?
刘诗昆:陈美是一种特殊的尝试,她有古典的专业基础,搞出了点新花样,能够招揽更多的观众。这种东西只要有票房就应该做,但不要一味地学。因为它不是个经典的东西,虽然时尚新鲜,但她的实力是建立在新鲜的基础上,就像新潮的衣服,今年流行,明年就变了,而贝多芬这样的“古文物”到什么时候都有价值。
还有一个民乐组合女子十二乐坊,除了实力,机遇抓得也很成功。女子十二乐坊在日本最成功,因为赶上了日本国乐热,她们把中国的雅乐现代化、时尚化、通俗化了,还加了动作,这也是新颖的尝试。当然,除去机遇和包装的因素外,实力是最重要的。
记者:现在中国钢琴界的新秀中您有欣赏的人吗?
刘诗昆:国内钢琴家中,我觉得朗朗很好,是一个后起之秀。现在参加国际钢琴大赛,是我们华人“占便宜”的时候,以前同样的条件,华人选手就要吃点亏,现在已经反过来了。
谈流行音乐:我只欣赏邓丽君
记者:您如何评价现在的通俗音乐?
刘诗昆:我个人认为,古典音乐和传统音乐的文化价值更高一些,而通俗音乐的寿命则很短,包括那些现在很红的流行歌手,他们的流行不是永久的,不是终身制。试想,50年以后没人知道刘德华是谁,也没人知道迈克·杰克逊是谁,但500年之后贝多芬还是屹立在那儿,而且早已是经典了。当然,现在大众还是需要刘德华和迈克·杰克逊的,帕瓦罗蒂的身价在所有歌唱家中是最高的,但他10个票房也比不上1个杰克逊的票房。
记者:您如何评价现在的流行音乐市场?
刘诗昆:现在的“天王”、“天后”不一定是最好的,流行音乐里有很多是靠人为的包装和炒作,几年前不这样,那时靠实力。流行音乐现在是七分包装三分实力,上镜率、曝光率高就出名,零实力也能炒出知名度,什么音乐都有,听音乐的人也是跟着炒作走,这些都是怪现象。当然,这其中很多人也不能说是一点实力也没有,但流行乐坛的市场很混乱。欺骗性的宣传太多了,有些艺人的操守也不好,这些都有待于改变。
记者:流行乐坛的艺人中有您欣赏的吗?
刘诗昆:我本人也很喜欢流行音乐,这些年我也曾和许多流行歌手一起演出过,比如张学友、王菲等等,我觉得他们还可以,但没有特别欣赏的。我只欣赏邓丽君,我和她上个世纪70年代末就一直是朋友,现在港台的流行音乐水平比前些年下降不少,邓丽君的时代是最好的。
谈钢琴教育:教育和兴趣不能画等号
记者:您如何看待现在的“钢琴教育热”?
刘诗昆:从整个文化教育发展理念看,我们整体国民的文化素质要提高,必须要加强美学方面的素质教育,钢琴是其中重要的一课。学钢琴如同学算术,许多家长把孩子学音乐看成游艺,在国外不这样,有很多学校都要求学生必须学钢琴。
记者:最后请您给琴童和家长们提点建议。
刘诗昆:教育和兴趣不能画等号,对年幼的学生来讲,教育有时候要强制,100个孩子中可能有99个不愿意学习。此外,钢琴是给所有人学的,“天才说”太害人。莫扎特是音乐的典范,但不是每个人都要和他挂钩,只要智商、智力正常的孩子都可以学钢琴,只要不是畸形的手都可以弹钢琴。钢琴不是给姚明的孩子学的,也不是给贝多芬的子孙学的,不要把音乐看作太特殊、神秘的东西。
本报记者 杨新会 实习生 刘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