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杨健
亚洲足球与澳大利亚之间,存在着双向误读。亚洲人以为澳大利亚人很强,一旦他们“脱洋入亚”,那么亚洲群雄就只剩下争夺亚军的份了;而澳大利亚人以为亚洲很弱,似乎只要道一声“抱歉、承让”,那么韩日伊沙就会自觉闪至两厢,像巴布亚新几内亚一样低眉顺眼。
但阿曼人让彼此误读的双方变得清醒,也变得尴尬。
相形之下,亚洲人的窘迫甚于澳大利亚人。如若不是由于这场令澳大利亚人心惊肉跳的平局,亚洲人对阿曼的了解未必高于澳大利亚人。或许可以这么说,无论是足球还是面积都堪称弹丸小国的阿曼给亚洲足坛出了道难题:这一关我过了,就看你们的了。
这会让澳大利亚人平生一种沮丧,感觉自己像那头“黔之驴”:曾将它奉若神明的老虎一步步地接近它,冲撞过冒犯过,也挨过它一蹄子。而结论:不过如此。所谓老虎,包括一心来东南亚争夺亚洲杯亚军的韩日伊沙,可能也包括一心冲着四强去的朱家军。
足球场上强弱无绝对,一切皆可能。亚洲人本身就是个证据,譬如1994年世界杯令比利时人汗颜不已的沙特人,譬如2002年世界杯让全世界汗颜不已的韩国人。遗憾的是,亚洲人虽然在实践着这条铁律,却对此不自知。
现在,通过阿曼这枚不起眼的砝码,亚洲人和澳大利亚人都称出了自己的斤两:前者对后者少了些谦卑多了些不逊,而后者对前者少了些倨傲多了些审慎。此等心态的调整,对于入乡尚未随俗的澳大利亚人来说更有意义。
上世纪80年代被称为“中国最有天赋的前腰”的宫垒,曾走过一条与当下的澳大利亚人截然相逆的道路,他远赴塔希提岛踢球并最终成为当地的第一球星。论及经验,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是澳大利亚在亚洲足球圈子里生存乃至证明自己的首要法则——不随俗,何以显出你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