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大师杯赛在上海的成功、男女高级别赛事进驻中国,或是费德勒在ATP官方网站博客中大赞日本球迷这一切所“蒙蔽”,亚洲也许在网球赛程或是商业版图中已是无法被忽视的战略要地,但如果从纯竞技的角度来看,亚洲网球的整体实力仍远未脱离“次大陆”的从属地位。
在单打排名世界前30位的球员中,只有李娜和杉山爱两位亚洲女将,更没有一位亚洲男人的身影。想当年,日本球员伊达公子曾在1994到1996的三年间每年都能够打入大满贯赛事四强;人们当时曾乐观地认为,她将引领亚洲球员的一场风暴,就像几年前我们见证过的俄罗斯“红粉风潮”那样。很可惜,在伊达公子退役后的这十年里,还没有一位亚洲球员能够取得比她更高的单打成就,她们更多地是在双打赛场上享受大满贯桂冠的荣耀。
至于亚洲的男子网球选手,也曾有过四年前跻身男单世界前十的斯里查潘这个成功的个例;然而他的成功并不长久,由于伤病困扰,他的单打排名即将跌出前100位。和未老先衰的斯里查潘相比,韩国人李亨泽则将状态巅峰留给了职业生涯末期,年过31岁的他上周刚刚获得第38位这一职业生涯最高排名。除了这两张亚洲男人的面孔之外,不要指望西方球迷能准确地发出更多亚洲男子球员姓名的读音。
亚洲网球选手何以无法取得更大的成功?要回答这个问题,人们可以从语言障碍、训练条件和资金、注重团队精神胜于个人主义的亚洲哲学甚至是媒体环境等众多因素中找到原因。说到语言障碍,记者在北京的中国公开赛上见识到的一幕很具说服力:斯里查潘英语地道流利,在职业大家庭中如鱼得水,还有着罗迪克这样的大牌哥们;而在职业网坛打拼十多年的李亨泽则仍不通英语,新闻发布会不得不借助翻译进行,更别说在网坛拓展人脉和影响力。在球员休息室里总是和自己的韩国教练坐在一起的他,形象也显得非常孤单。
身体条件是另一个被广泛论述的原因,身高1米63的杉山爱就曾经表示,亚洲球员大多无法以力量压人,只能转而在别的方面寻找优势;对于她本人来说,在职业网坛立足的最大武器就是迅捷的跑动能力。不过,这也许更能够代表老一代亚洲女子球员的特点,无论是彭帅、李娜还是米尔扎,她们的击球力量和欧美球员相比也丝毫不弱。
体能劣势在亚洲男子球员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像斯里查潘那样人高马大且肌肉发达的球员可遇而不可求。如果再看看李亨泽、乌多姆乔克、王宇佐以及中国内地球员,他们大多不是身材偏矮,就是体形瘦削。
另一个影响亚洲网球水平整理发展的重要因素是教练水平不够。被父亲教出来的斯里查潘以及被母亲练出来的杉山爱不具备普遍的推广意义,亚洲尚未建立起从青少年到职业顶尖高位的完整的高水平教练系统。不过,这一点正在改变——中国国家女队近几年从来没有停止过聘请外教的努力,而彭帅也成为张德培教练生涯的第一位弟子。辛吉斯曾在挂拍的三年里多次到日本举办训练班,她在参加泛太平洋公开赛时甚至曾表示,有意在退役后更多地到日本训练青少年球员,因为她“实在很喜欢那里的小球员训练中认真而卖力的态度。”
虽然亚洲正举行越来越多的巡回赛事,但无庸讳言,重大赛事仍基本上都在欧洲和北美举行。杉山爱就曾说过:“欧美球员有机会打两项赛事就回家休整一周,但对我们亚洲球员来说,则不得不离家一两个月之久。”不过,费德勒对这种理论并不认同:“瑞士也就只有两项赛事,但我却成为了世界第一;网球毕竟不是实行主客场交替的足球项目,我们必须学会应付旅行的所有困难。”
当然,对世界上所有希望从事某项运动的孩子来说,他们必须首先从中获得乐趣。促使辛吉斯想在退役后到日本教孩子打网球的一大因素,就是她对那里的教学方法无法苟同:“网球首先是游戏,教练们应该放开手,而不能将他们训练成机器。”辛吉斯的同胞费德勒也曾表示过:“除了网球之外我也很喜欢滑雪、足球、篮球和壁球,孩子们最好先尝试多个项目,然后再找到自己的最喜。”
虽然亚洲地区网球运动的传统和基础都很薄弱,但亚洲至少拥有一个优势——炎热的气候。费德勒在IMG的经纪人高德希克就曾透露,费德勒每年在迪拜训练的那八周时间至为关键,同那里的酷热天气相比,令众多球员难以忍受的澳网和美网赛上的高温,对于费德勒来说就好像是“空调房间一样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