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不是下一个姚明。他还只是个孩子,等他像姚明那样长大了,也不是“下一个姚明”,顶多只是“河升镇”。河升镇,这个名字最初在中国被译作“河胜镇”。一字之改,将原本咄咄逼人的名字还原其本色——他只是在上升之中,不谈胜利。23日中午,在哈尔滨开发区的新加坡酒店的房间里,一脸憨相的河升镇一边低低地和记者说话,右手一边不停地揉搓着他的绒裤,以掩饰其紧张的心情。这是他第一次同中国记者面对面,而中国有个姚明。虽然紧张,但他期待着和姚明打一场:“他还能把我吃了?”
我的父亲像我哥
进房间的时候,他习惯性地要低一下头,凹陷的眼窝里藏着有点胆怯的目光。韩国队助理教练姜乙准说:“现在18岁的河升镇,比当年18岁的姚明要强。”但凭记者对姚明当年的印象,眼前这个大男孩顶多只是16岁时的姚明。
跟他说“阿奈阿塞哟(你好)”时,他的表情才轻松起来,他听到了熟悉的语言。但接下来的英语让他无所适从,前不久他才开始学英语,亚锦赛集训一开始,就放下了。
河升镇就是这样的,你跟他讲篮球,他很紧张,跟他谈别的,他立刻开心起来。他说,他最喜欢养宠物,他在韩国的家里,曾有一屋子动物:一条小狗、5只乌龟、蛇、猫、蜥蜴……后来屋里太多狗毛、猫毛,再加上四处训练比赛,这些宝贝只好送人。
这些爱好与姚明太不相同,姚明最喜欢打游戏。但河升振一听“游戏”,立刻来劲了,他随身带着PlayStation,他说:“我玩得很棒的,姚明打不过我。”
2.23米的大个子,他是韩国头号长人。他的爸爸河东基身高2米,曾进过韩国国家队,但没什么名气。他的妈妈只有1.68米,主业是操持家务。
对河东基有两种评价:一种来自韩国媒体,说他爸爸把儿子当作了摇钱树,谁都不能和河升镇接近,有事得找他爸;另一个评价来自河升镇自己,他说,“我爸不像我爸,他像我哥。”河东基不是儿子打篮球的引路人,他只在周末和儿子玩玩球,“但我爸和我对打游戏,他也有个PlayStation,”说起这个,河升镇满脸放光。
河东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儿子该往哪个方向走。河升镇快要从水原三日商业高中毕业,大学都来抢人,河东基就玩起了“拍卖”游戏,让延世大学和高丽大学抢,结果延世大学大约花了50万美金搞妥“订单”,并许诺如果在校期间被NBA挖走,他们不会扣住不放,也不要赔偿。所以河升镇明年春天就要上韩国最好的大学延世大学了,主修“体育社会学”。
有个姐姐是日本人
河东基很韩国,这意味着一种韩国式的精明。他早早地给河升镇找了家经纪公司,里面有他的韩国同胞在当差。这家公司叫SFX,在洛杉矶,旗下有麦格雷迪和小奥尼尔等当红的NBA明星。就在河升镇随队到哈尔滨的当天,老爸就有一个与SFX的会议,会一结束,第二天他就悄悄跑到了哈尔滨,当然SFX的韩裔职员也跟着。河升镇明年肯定会宣布参加选秀,今年没参加是因为不满18岁。
当然,河升镇不是父亲浇灌的惟一一棵摇钱树。他还有个女儿河恩珠,今年20岁,身高2米,据说长得和弟弟一样憨憨的,当然这是描述者最善意的一种表达。恩珠自小就长得高大,但她所在的中学不让她打球,于是她就跑到日本。河恩珠去日本的原因,就是学校逼她签了一个协议,将来不能打球。去日本不可能是河恩珠自己的主意,那时候她还小。去年11月,河恩珠甚至偷偷地将国籍改成了日本,这在韩国是非常招惹舆论的,所以河东基替女儿瞒着,谁都不知道。谁想到河恩珠脸憨人也憨,竟然告诉韩国媒体,她已经是日本籍了,这下舆论大哗,河东基因此得罪了媒体。
相比之下,采访姚明虽然难,却没有韩国记者采访河升镇那么难。据说,河东基不让儿子乱说话,记者要采访,先要和他说,他的意思是,儿子太小,不太懂事,有可能说错话,对他的前途是个损害。私下里,河东基与儿子玩电子游戏,不是篮球游戏,而是拳击。
明年我就去选秀
打完亚锦赛后,河升镇就要回中学去了,他说,他有一场重要的比赛要打,打完以后就可以放心地进大学了。
听上去他如今在韩国的地位就像美国的新科状元勒布朗·詹姆斯。詹姆斯一场高中球赛,吸引了NBC去作全国直播,然后詹姆斯进了NBA,一场球没打就签下了9000万美元的赞助合同。
说起詹姆斯,河升镇就一点都不像小孩了,他像背书一样说:“我的目标也是去NBA,延世大学只是我通向NBA道路上的一座桥梁。我不会像詹姆斯那样,不进大学直接到韩国的职业联赛(KBL)去打球,在大学里,只要时机成熟,我就会进NBA的,明年我一定会去参加选秀。”
今年3月,他第一次踏上美国土地,由SFX公司专门为他请人作测试。原本夏天他还去参加夏季联赛或夏令营,但是国家队一纸命令,把他送到了哈尔滨。
想和姚明打一场
在哈尔滨,河升镇天天琢磨姚明,他说,去年亚运会时姚明的比赛带子他都还留着,过去一年只要有机会,他就会看火箭队的比赛转播。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姚明第一次大战奥尼尔,“一开始姚明厉害,盖了奥尼尔几个帽,但还是奥尼尔更厉害,最后把姚明赢了,”他说得头头是道,还比划着学姚明的篮下转身动作。但姚明不是河升镇的偶像,他的偶像正是奥尼尔。“小时候崇拜乔丹,”他说,“后来发现乔丹是打后卫的,和我并不相干,所以我就喜欢上了奥尼尔,我最喜欢他打球时的那股狠劲儿。”
据说,从9月22日开始,队友给他取了一个新绰号,“哈基尔·奥尼尔”。“哈”是“河”在韩语里的发音,正好和沙基尔的“沙”押韵。然而无论从哪方面看,河升镇都不可能成为奥尼尔的类型,他虽不瘦,但膝盖早早地有了毛病,从高一开始连着三年膝盖受伤,到今年才好些。亚锦赛开始前,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单练。“我只是想成为我自己,”这话许多人都说过,“因为我喜欢奥尼尔,所以更想成为他那样的NBA明星。我想到湖人队打球,可是如果奥尼尔在,我肯定不去。”
在哈尔滨,河升镇第一场打马来西亚演砸了,但他说那只是紧张。大家都期待着“韩国版姚明”和真姚明打一场。河升镇说:“我也想和姚明打一场,因为他个子这么大,总得交一交手。我肯定会有点紧张,可他还能把我吃了?”文-记者苏群图-韩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