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洁发现你在盯着她看,她一定会走到你面前来问:“看什么哪?是不是觉得我特像一个男孩,没有一点儿女人味?”
你被白洁猜出了心里话,正感到不好意思时,白洁就会展颜一笑:“没关系,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于是你会在一刹那间涌上这样一种感觉,这个有着“铁娘子”称号、有着“正团”军职和“上校”军衔的女国脚,也有柔情的一面。
一周前,中国女足在美国女足世界杯上铩羽而归,很多人记住了孙雯在屡失得分良机时的那种苍凉无奈的眼神,更记住了白洁那瘦弱的身躯在对手高大后卫的包夹下,一路跌跌撞撞,宛若一叶在滔天巨浪中颠簸的“扁舟”。
白洁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她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让我们随手采撷几个白洁的人生片断。
由投掷手改行成足球运动员
从小就把聂卫平视为偶像的白洁,注定要成为一个“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但是走上足球道路却非初衷,如果不是一个小小的意外,那么白洁现在就不是飞奔在足球场上,而是挥臂在田径赛场的投掷专区上了。
白洁很小就进了张家口少年体校,当时的教练员量体裁衣地为白洁选了投掷专业,主攻项目是标枪和铁饼。白洁回忆说,那时候自己之所以会被挑到投掷队里,是因为上臂力量和腰腹造型都不错,而腿部力量却相当虚弱、速度也不快,所以教练员断定,白洁只有在投掷项目上才会有所成就。
就这样,白洁练了几个月投掷,每天的训练时间被一分为二,一半练标枪一半练铁饼,就在白洁基本上掌握了标枪和铁饼的动作要领之际,某个中午白洁的心却一下子被黑白相间的足球拉走了,并且从此再也不愿回来。
那是体校内部的一场非正式的足球比赛,白洁所在的投掷队被女足队打了个20比0,白洁代表本队打满全场,但是看起来很简单的停球、传球、带球、射门等动作,在她们队这些人脚下却怎么都完成不好。白洁在比赛结束后气得哭了,但同时她也深深地被小小足球吸引住了,就在那天下午,白洁坚决地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足球队的宿舍里。
开始正规训练之后,白洁很快表现出了自己在足球方面的独到灵性,她能前能后、可左可右,在比赛时从来都是充当救火队员,哪里缺人她就顶到哪里去。
贫寒家境造就强韧本性
白洁给自己的评语只有四个字“个性太强”,的确如此,即使在穿上军装、年过三十之后,白洁还是留下过“骂裁判”、“脱衣秀”等强烈行为的纪录。白洁自己总结说,她这种个性,主要跟小时候太贫寒的家境有关。
白洁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白洁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弟弟的到来更加剧了这个家庭的经济负担。父母身体都不好,所以家里诸如扛大米、搬液化气罐等力气活,白洁从小就包在了自己头上,“一手五十斤大米、一手五十斤的液化气罐,噌噌噌一口气连上四楼,对我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咱家庭环境不好,那只能向自己的努力去要发展、要成绩。”就冲着妈妈的这一句话,白洁便把“咬牙硬扛”当成了自己的本色因子。
“铁娘子”称号的由来
FIFA的官员都知道白洁有个外号叫“铁娘子”。之所以被称做是“铁娘子”,主要是因为她带着一身常人难以想象的伤创造出了眼下的奇迹。常年的征战令白洁身上攒下了许多大伤,她的双膝外侧的韧带都已经被割掉,两个半月板都碎了,大腿后侧患有严重的筋膜炎,每次比赛前,都必须请队医用一种特制的热油手推加热才能上场运动。在1999年的世界杯上,白洁和对手拼抢的场景已经深深植入很多中国球迷的脑海之中,其实,相对于她的一身伤来说,肩膀脱臼这种小伤对于白洁来说实在只是小儿科。
白洁身上的这些伤,随便拿出其中的任意一个,都有可能造成足球运动员的正式退役,但白洁竟然能把它们全部兼容到自己身上,而且还不断地在绿茵场上书写着攻城拔寨的新篇章,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所以,白洁“铁娘子”的外号,最早也是在最了解她的队友中间叫开的。
白洁在中加之战结束之后表态,这将是她生命里最后一届世界杯,但她没有说“将从此退出国家队”。事实上,白洁告别的只是世界杯,她还有奥运会要打,还有国内联赛要征战,还有许多未完成的足球梦想亟待在最后两年的足球生涯中一一实现。
现在白洁正在静静地休息着,八一队的超级联赛任务还在等着她去冲拼,她需要马上从世界杯失利的阵痛中解脱出来,为自己的下一次进发积蓄足够的力量。白洁说,虽然自己可能要在两年内彻底退役,但是自己绝不会离开军队系统也绝不会离开足球。
也许,对于白洁来说,这个梦想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