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甲A，以“泰山”为名的山东男子足球队结结实实地经历了
十年甲A的洗礼。年关将至，人们总习惯于对过去的一年来个总结，
而对于泰山队来说，在如愿褪掉甲A的外壳，晋级中超之后，回顾他
们十年间走过的曲曲折折，顶峰与低谷，自然也有许多值得回忆的过
往。对于媒体的体育新闻从业人员来说，能够有机会在自己的岗位上
见证十年甲A的人并不多，泰山队的很多往事我们也只能翻资料库才
知道，有很多人和事恐怕是查都查不到了，可事件和时间从来不是分
割的、断裂的，即便透过以下这些十年来、准确地说是近年来斑驳的
碎片，我们多少也能对过去十年发生的事情有个重新的认识——
教练篇
外教：从弄潮儿到剑走偏锋
1999年，南斯拉夫人桑特拉奇带泰山队创造双冠王奇迹，由此引
发了甲A各俱乐部引入南斯拉夫籍外教的潮流，直至米卢入驻国家队
方才告一段落。在那个时候，谁都不能怀疑泰山队是甲A援引外教的
弄潮儿。但2000年，桑特拉奇黯然收场，印证了外教在甲A富不过两
年的铁律。
2001年—2003年，继1998年赶过韩流，引入韩籍教练金正男；19
99年—2000年的桑特拉奇时代之后，泰山队迎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俄
罗斯时代。虽然鲍里斯和涅波都有辉煌的履历，但在其他俱乐部眼里，
和落后的东欧足球联姻无异于剑走偏锋。
人们一边寄希望于以纪律严明、崇尚进攻著称的俄罗斯人能给打
法过度防反、思想相对保守的泰山队和山东人创造奇迹，一边却被起
伏不定、忽冷忽热的成绩刺激得疑神疑鬼，三年过后，这段姻缘在痛
苦中彻底了解，泰山队跌至历史最低点，唯一的亮点就是几张新面孔。
主帅：土洋教头谁更适合泰山
说这个话题，也许会显得苍白无力，因为伟人早就有“无论是黑
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论断。但对于在外教身上尝到甜头，
又吃尽苦头的泰山队来说，在其他兄弟球队经土帅之手达到巅峰的反
衬之下，也有必要反思一下，其实探讨这个问题并不是我们的终极目
的，关键是泰山队究竟该找个什么样的教练，才能让他们见到久违的
光明和方向。
1994年—1997年，殷铁生这个土生土长的济南人，从一名山东队
的普通队员成长为教练，并一下子带队打了四年甲A，这期间泰山队
拿过足协杯冠军、全运会冠军，在甲A的排名也是稳居中流。和洋教
头带给泰山队的生死速递相比，土帅为泰山队塑造的是稳扎稳打的形
象。进入末代甲A，各俱乐部出于酝酿中超、培养自己人的考虑，提
拔了一批土帅，从国字号的戚务生、朱广沪到沪上双雄吴金贵和成耀
东，再到、徐弘这样从球员大佬升级教练的江湖人物，他们本
土渊源深厚、队内管理有一套、畅行国内足坛，诸多表现让人们怀疑
援请洋教头的必要性。
但对泰山队来说，这一点并不现实，除了没有合适的本土人选之
外，曾经的高度已经让他们无法自降身价，对于足球理念的吸收和培
养促使他们只能把眼光看得更高、更远，晋级中超，他们也只有继续
到国外去圈人。
球员篇
流动人口：挖墙脚与反挖墙脚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对于一支球队来说，来来往往的流动人口
不外乎外援和内援。后者的源头是转会，而前者则仰仗俱乐部的财力、
眼力以及关键时现威力的人脉。
在这一点上，1998年不应忘记，在那一年泰山队耗资201万天价
引进邓乐军，并签下了史上首位外援巴力斯塔。大门即开，来来往往
的人自然也多起来。很多事情也不像最初那么简单。乌拉圭人罗麦多
到1999年足协杯上才得以施展拳脚，技惊四座；巴力斯塔离开泰山后
游走青岛、陕西等多家俱乐部，发挥余热；北京国安的卡西亚诺折返
京济两地，演绎不同的精彩；刘越出走后加盟红塔，迎来第二春；谢
尔盖离沈来济，连打三个赛季后走人；尼古拉斯转会事件得罪实德，
苦坐四个月球监，在挖墙脚与反挖墙脚的斗争中，泰山队从最初的兵
不血刃到现如今的血肉横飞，处处都有惊险。
眼下，中超将近，外援减额，国内球员转会增额，赛季一结束，
就频频传出泰山队李小鹏、宋黎辉、高尧、姜勇甚至察可军等自家球
员被看好的消息，而泰山队亦有心耗巨资引进国内的转会大牌，挖墙
脚与反挖墙脚的游戏仍在继续，情急之下，俱乐部高层一声号令：“
凡打得上球的球员，一个也别想走！”究竟谁能笑傲转会市场不日就
会有结果。
固定人口：国脚VS眼球注意力
好球队一定会有国脚，没有国脚的球队又算不算得上好球队呢？
1999年泰山队国脚最为鼎盛，四大外援五大国脚，说出去好不威风。
但在2002年韩日世界杯之后，宿茂臻退役，高尧落选，泰山队能留在
国家队的只剩李小鹏一人，好在矫喆入选国奥，总算是多留了一些颜
面。中超在很大程度上是注意力经济的对抗，是国内球员的对峙。君
不见上海、深圳、北京霸占下了多名国脚，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的辽
宁队还要继续被瓜分下去，不外乎他们还有国脚，还能有助于刺激球
迷残留不多的注意力。
所以，国脚不能轻易流失，像深圳队在转会规章改革后仍然有五
名国脚，那是一种痛苦，这意味着他们没办法像其他球队那样在“不
超过四名国脚仍可引进国脚”的明文规定下继续扩展注意力经济。反
观泰山队，本次加上入选国奥的矫喆，不过三名国脚，李小鹏的落选
哈家军难道不是好消息吗？至少，我们还有机会引进大牌国脚，至于
是谁，那就等着瞧吧。
球迷篇
糊涂的爱VS理性消费
2001年的一次采访，手中接到了一张特殊的名片，上书四个大字
——“球迷皇帝”，身后还有一连串称谓，东方之子、球迷领袖，
诸如此类，名片上的一片羽毛、一张戴礼帽的侧影，这就是中国最有
名的球迷罗西了。那一年甲A取消升降级，罗西来济南助阵，很是让
泰山队的球迷阵营热闹了一阵子。其实山东球迷的兴起与繁荣也经历
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也产生过许多知名的球迷，他们中的一些人还依
托足球发展起了自己的球迷产业，这在甲A，在山东足球来说也是不
能错过的一笔。
球迷皇帝只有一个，绝大多数的球迷还是仅仅把足球当做一种乐
趣，甚至只是发泄情绪的一种途径而已。在上海采访的时候碰到两个
头发花白的爷爷辈球迷，对上海双雄的子弟兵烂熟于心，看球不乏激
情却从不滥情，等到泰山队逼平了上海国际，依然是淡淡然地一笑了
之。你或者会说他们是年纪使然，但球迷们确实已经从当日糊涂地爱
球发展到了理性消费。在甲A被拦腰截断的日子里，他们总还会通过
媒体和自己的信息来源探知什么时候有强队来访，什么时候的比赛是
关键战，球迷与足球，本身就是互相培养的一对矛盾体。
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来形容球迷与球队的关系的确太过矫情，但
就算十年甲A，各俱乐部很难从球市、球票收入上盈利的话，谁也不
能否认球迷的确为中国足球提供了一个强大气场。中超要等到来年五
月才开始，现在就已经有一些赞助商打着中超的幌子在媒体上频频亮
相，换言之，假若没有球迷这个厚实的气场，俱乐部想通过其他渠道
盈利都难。
俱乐部篇
从场地专家到飞火流星
虽然鲍里斯和涅波都很困惑，手下弟子为什么总是走不出双冠王
时代？但这个问题决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短短两年桑特拉奇时
代留给泰山队的不仅仅是两个冠军那么简单。
从球衣、球鞋的摆放、训练纪律到训练手段甚至是场地的治理，
或者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足球理念，总之，说这是鸟枪换炮一
点都不夸张。队员们之所以感念那个时代，决不是怀念某个人，而是
无法忘却当年给他们个人带来的冲击和提高。
同样的道理，1997年底，在山东电力接管泰山队、更名鲁能泰山
之后，球队的硬件条件也经历了一个鸟枪换炮的过程。天津队的队员
曾经感叹：“我们队只有到比赛前才能拿飞火流星练上一会儿，可人
家鲁能就是牛，人人一个飞火流星！”小到一个“飞火流星”的足球，
大到一家俱乐部的管理和建设，十年甲A，鲁能俱乐部走了六年，更
见证并促成了山东男足由甲A到中超的蜕变。在成绩跌宕起伏的背后，
有一点不能否认，回首这十年，他们为山东足球六年来的贡献不可磨
灭。
成绩篇
同省兄弟VS难兄难弟
转会流言风生水起，泰山队和自己的同省兄弟青岛队居然成了互
挖墙脚新闻最多的一对。回顾十年甲A，这对相依相伴多年、国内罕
见的同省兄弟颇有点难兄难弟的味道。
以2000年为界，在有关方面给出的1994年—1999年甲A总成绩排
行榜上，自1994年甲A伊始就在此行列的泰山队以190分的总成绩列第
四位，当时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大连、申花和国安。而1995年才进入
甲A的青岛队当时以109分只排第九名。在接下来的四个赛季中，2000
年，泰山第五，青岛第十一；2001年无升降级的情况下，泰山第六，
青岛第十三；2002年，泰山第四，青岛第八；等到本赛季，俩兄弟虽
然携手进入中超，可一个第十二，一个第十一占据末代甲A尾席的举
动实在令人抬不起头来，更和一冠一亚的上海双雄形成鲜明对比。
青岛队到最后时刻保组的表现激怒了该队的韩籍主帅李章洙，近
日，青岛队奔走在引帅、引援的前列，土帅戚务生进入他们的视线，
为了强化中后场，不惜向老大哥泰山队伸手。这样一对同省兄弟能在
中超有何作为，颇令人深思。
中超篇
这块蛋糕怎么吃
本赛季开赛之前，鲁能俱乐部出过一本五周年特刊，首当其冲的
一个话题就是“中超”。在末代甲A之初，鲁能俱乐部全力冲刺中超，
还依托自己俱乐部建设的软硬件优势为中超俱乐部标准提供样本，博
了一些彩头。现在中超已经到来，如何在一个成绩低起点、中超高标
准上分享中超联赛这块大蛋糕也就成为一个新话题。
1999年泰山队拿下双冠王时，当时的四冠王大连队一度面临降组
的危险，最终以第九名收场；而末代甲A的冠军上海申花，2002赛季
只排第十二位。不知道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传奇能否在中超头年的
泰山队身上上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任何一种传奇都不是偶然，
泰山队要想实现新突破，必然要付出比甲A更多的努力。
（记者 李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