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11年的中国职业足球历史，让人欢欣，也让人垂泪。赛场上，有过暴力行为，也有过假球黑哨；有过像吉林队对四川全兴队那样的消极比赛，也有过集体退场但最终恢复比赛，更有过王健林、李士林们的冲冠一怒：“我们退出中国足坛！”昨晚，北京现代队在客场与沈阳金德队的中超联赛上，又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罢赛事件。

    足协无法劝阻

    电视镜头真实地记录下了周伟新从判罚点球至吹哨提前结束比赛的12分钟：记录台附近，场面相当混乱，不断有现代队官员、球员与比赛监督樊靖文、裁判员争执，甚至包括已经被红牌罚下场的外援阿莱克萨。现代队中至少有3人拿着手机在通话，其中最显眼的，是教练组组长杨祖武。

    “我跟杨祖武通了5分钟电话。”在足协值班的联赛部主任郎效农说。

    事发后当记者急忙赶到足协时，大门已经锁上，这在平时是没有的。看门的师傅说，要有楼上的人同意后才能进去。打电话与足协的值班人员联系，电话却一直占线。晚上10点多，郎效农的电话接通了。

    以下是郎效农叙述的他与杨祖武在电话中的几段对话：“裁判这样吹哨我们没法踢了。”“现在不是说裁判的时候。不管有多大意见，都不能不继续比赛。马上恢复比赛，这是最重要的。”

    “我们打是输不打也是输。”

    “那可大不一样。”

    “不管了。”……

    从旁人的说话声中，郎效农隐约听到有人说“老板不让踢了”。

    紧盯着电视屏幕，郎效农提醒已经回到休息室的杨祖武：“现在裁判已经开始计时，这是你们的最后机会。”

    周伟新提前结束比赛的哨声响起，“现在什么都别说了。”郎效农挂断了电话。

    罢赛有迹可寻

    现代队的罢赛来得突然，但又是有迹可寻的。

    4年前北京国安俱乐部曾有过一起风波。2000年4月30日，当时的国安队客场迎战吉林敖东队，王涛被主裁判张业端红牌罚下。随后足协纪律委员会作出追加停赛1场的处罚。国安俱乐部不服，提出上诉。5月16日晚，在接到足协诉讼委员会维持处罚意见的决定后，副董事长李士林宣布国安俱乐部退出中国足坛。但次日，国安队飞赴重庆，如期参加了甲A联赛。

    4年前的那场风波已经遥远，昨晚的罢赛或许根源于上月25日现代队客场对四川冠城队的比赛。当时现代队攻入的一球被主裁判张雷改判无效，理由是参与进攻的队员之一高雷雷是在没有征得裁判同意的情况下进入场地的。这场比赛现代队以2比3失利，当时停赛了8分钟。赛后现代队提出申诉，但没有结果。

    罢赛更直接的原因是昨晚的战况：第30分钟，阿莱克萨累计两张黄牌被判罚出场；第40分钟，沈阳金德队1比0领先；第74分钟，现代队罚进一粒点球，比分变成1比1；5分钟后，沈阳金德得到点球机会。罢赛由此而起。

    3次风波，都源起于对裁判的判罚不满，且都是北京现代队的客场。

    足坛面临震荡

    对于引起争执的点球判罚，绝大多数看了比赛的人都认为确实有误。而众目睽睽之下，北京现代队罢赛也已是不争的事实。

    职业足球联赛第一起罢赛事件，昨晚的比赛算作0比3负、北京现代队将受到严厉处罚已是肯定的了，但究竟罚到何种程度、是否会招致职业联赛以来最严重的处罚，这是现在人们最关心的。

    足协纪律委员会主任杨一民正在国外带队参加亚青赛，由7名委员组成的该委员会按照程序作出最终处罚决定尚需时日。眼下可供参考的，是足协的两个规定：

    一是，根据今年中超联赛规程第五章第十七条的内容，“拒绝按照裁判员的要求，在5分钟内恢复中断的比赛”属比赛弃权，其处理条款中有“一方球队比赛弃权，另一方球队以3：0获胜”；二是，在2002年12月29日修订的《中国足球协会纪律处罚办法》中，第十一条规定“……参赛球队中断比赛时间超过规定时间（指超过裁判员认定的计时开始时间5分钟），视为罢赛……”“……可根据情节给予下列处罚：（一）罚款；（二）判对方本场比赛3：0获胜；（三）扣除不少于3分的积分；（四）降级；（五）取消转会资格；（六）取消注册资格；（七）其他处罚。前款各项处罚可以独立或合并使用。”

    可以预料的是，在未来的数天里，中国足坛将遭遇空前剧烈的震荡。或许正应了2001年5月22日足协副主席阎世铎大声呼吁的那句话：“中国足球要出事，要出大事！”

    驻京记者王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