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起床对着镜子大喊,猪啊!过了半天,才省悟过来,那猪原来是自己。 冷,看了看钟,时间还早,又赶紧钻进被窝,真想睡着之后永远都不要醒。 “念念,起床了!” “烦人。”我用被子捂住耳朵。 “要晚了!” “知道了。”我一脚踹开被子。 如果不吃饭,应该来得及,可我不会不吃饭! 刚升起的太阳很红很可爱,但是——我裹了裹衣服——好冷,这是冬天。 “念念你怎么了?平时你都是来的很早的。”小檬问我。 “没什么,只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是不是很懒?” “是昨天学到12点,今天才睡过头了吧。” “12点?你别吓我。”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昨天8点就睡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一个字没写,这是因为按照惯例,我向来是不在晚上写作业的。 “彭彭,拿英语,代数,几何,物理,化学作业看一下。” 然后我飞速用酷到谁也看不懂的字拷贝完了作业。 简直是浪费笔墨。 其实我很在乎考试成绩的。 我曾想——现在仍想,超过彭彭。 2 午自习,铅推推我,“念念,做做这道题。” “什么题?” “真服了你了,黑板上的,快做。” 铅的成绩在我们班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是倒着数,他最近不知怎么了,挺能学的,上节课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走了,作文下星期一交,同学们大都玩得不亦乐乎。铅捧着语文书看了半天,被我和同桌取笑。 “念念,怎么做?” “啊!这道题都不会,笨死了你!” “好念念,那你就给我讲讲吧。” “听着,这个嘛……我也不会。” “你再看看。” “再看也是不会。” “你会。” 我抓起本子,对准他的头就是一下,“不会就是不会。” 铅揉着被敲的头,他的样子好笑极了,我被他逗乐了,说:“我去问一下。” “彭彭,这道题怎么做?” 我几乎每天都问彭彭题,他也总是给我讲解,不知怎么最近我不想问他了。 “彭彭,我明天不问你题了。” “噢。” “以后——也不问了。” 可以后我仍然问他题,不是偶然而是经常。 “听懂了吗?”彭彭问我。 “基本懂了。” “什么叫做基本懂了,我再讲一遍。” “谢啦,不用讲了我懂了,本子借我看一下。” 我把彭彭的本子扔给铅,“自己看。” 3 小檬说:“念念你这次考得不错。” “是吗?谢谢。”没有欢乐。 “念念,你为什么非要超过彭彭呢?” “不为什么。” “Really?“小檬的语调变得尖锐起来,”你很喜欢彭彭吧?” “你问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回答我,不要逃避!” “难道男女同学之间就不应该有……”我的声音很低。 “对不起,念念,别哭,别哭了,啊?” “没你的事,小檬,我只是想哭。” “小檬,念念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有点儿不舒服。”小檬走了。 眼前的景物在泪眼中模糊,我和彭彭真是朋友吗?他真的把我当朋友吗? 4 彭彭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一切似乎如常,只是,我再也不去问题了,这次是真的不去了,我撕了代表过去成绩的奖状,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很久没和小檬说话了,小檬现在很忙,忙着追求成绩表上细微的攀升,我说小檬为分数累着不值得,小檬说,念念现实一点吧,我可不想回家修理地球,她笑了一声,笑得我直打哆嗦。 我没有悲哀,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不要这样现实的生活。 我开始泡网吧,疯狂地,我并不是多么喜欢上网,只是,我要发泄,在网上我的名字叫微笑宝贝,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快乐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一个生活在暗地里的忧郁的孩子,我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电脑旁,任时间大段大段地从指尖滑过,而我却毫无知觉。 远方的网友让我去找她(或者是他),我说,这不行,现在是冬天,现在很冷。 和一只白色的小狗去流浪,漫步在远方,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现在看来,那远方只能是永远的远方。 5 书包里有一张卷子等着签名。 我念着高尔基的名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果然。 “念念!你怎么搞的!才考这几分!啊?!”妈妈狂喊。 我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 “你还天天玩!你不好好学习,怎么能考上高中?考不上高中怎么考大学?考不上大学怎么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哪来的钱?!” “一句话,都是为了钱!”我怒吼。 妈妈被我吓着了,“妈妈是为你好!” “妈,你先出去。” 我不该对妈妈发脾气,毕竟,是我不对,我闭上眼睛,然后,就睡着了。 6 彭彭的同桌问我为什么不去问彭彭题了,他说少了我们讲座问题的声音挺寂寞的,我对他说所有的题我都会了,不需要再问,他惊呼你学得这么好!我在心里说好什么,天知道这段时间我在做什么。 下雪了,雪花很白很白。 我看着雪花想,小檬和妈妈也许是对的,可是,难道我错了吗?我将要,也必须像她们一样现实地生活,否则就不会有念念,也就不会有梦想。 我得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彭彭会帮我补课的。 没有人知道一个叫念念的女孩,曾经坚持她的梦想,然而那梦想,不过是成长岁月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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