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东西,我们无力改变。当你知道为什么要改变时,不管是谁,最终,我们都要选择长大。 高一就那么在笑声中荡呀荡地走了。我无奈地回头看着它,看着它微笑着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 就那么优雅而又匆忙地走了。 我舍不得,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它终将是要离开的。 我是个经常做梦,经常幻想的女孩子。倒不是因为我喜欢那个样子,而是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与不确定,我无力去改变,便只有想,不停地想。学习与生活的枯燥乏味,使幻想成为了我那少得可怜的快乐。 那天我又兴致勃勃地对坐在后座的Blue描述着高三毕业时,我们一大班人是怎样去面对分别。含泪拥抱,尽情狂欢抑或是相对无言。Blue就那么笑笑地看着我一个人陶醉在自己的梦中,没有打扰我。末了,等我发完了痴,他轻轻地看着我,说: 别傻了,高二时我们这个班便不在了。 那一刻,我看着他。周围的空气仿佛结了冰,闷得让我窒息。感觉自己像是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着的鸟,一枪过后,我坠落,疼痛渐渐让我失去了知觉。 眼前有一点亮亮的东西。在我的脸颊上慢慢滑过一道弧线,坠落,摔成几瓣。 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他静静地看着我。我也无声地看着他,从他的眸子里,我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我,正哭得一脸沉默。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一个小虫子飞进眼里了,没事的,没事的,真的。 说完,眼泪又出来了。 我难过地低下了头,他看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受伤的孩子。然后,他起身,离去。然后,那个中午,我没有吃饭。 傍晚的时候,他拉着我去吃饭。 笨蛋,会饿坏的。我嘴里“嗯、嗯”着,继续大口吃着饭。再不吃的话,我的胃病又要犯了。 一阵秋风扫落叶过后,我吃完了,他看着满桌子的饭粒在那儿坏坏地笑着。 傻笑什么,走啦。我白了他一眼,大步冲出了食堂。 到小树林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我靠在树干上,看着郁蓝色的天空,发呆。他也靠在树干上,在读着一本小说。 突然。“Blue,快看!”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向天空望去。太阳被一大片云挡住了,阳光从云隙中一丝丝地洒下来,像一段段金色光柱,瞬时,阴暗一层层褪去,晦暗的操场一下子明亮起来。那个魔法般的时刻,美极了。 “太美了,太美了!这是我在这所学校里看到过的最美的景象!”我激动地对着Blue喊着。眼里面又有闪闪的东西。 他定定地看着我。 我低下了头。努力地把眼泪拽了回去,我知道Blue不喜欢看到我哭。 我不爱哭。却经常哭。因为寂寞。因为脆弱。因为痛。因为烦。 他不希望我哭,所以不哭。 一直不清楚我对他是一种什么情愫,或许只是一种依赖。不快乐时故意对着他发脾气,快乐时和他打闹,沉静时和他一起聊聊天,听听歌,谈谈心。 时间便这样地滑过。 高一的最后一天,大家如同发了狂似的,聚在一起泼水。大家统统把自己的茶呀,纯净水呀全拿了出来,互相泼。大家就这样不停地在水中笑着,跳着,叫着,闹着,透明的液体在空中恣意地飞舞,落到大家的身上。 我也死命地往Blue身上倒水,他也往我身上不停地倒,不停地倒。最后两人都浑身湿漉漉的,像两个落水者。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慢慢地沉默然后相对无言。 我们默默地出了校门。该告别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慢慢地扬起手,对着他挥了挥。 他也挥了挥手。 再见。 再见。 我们俩慢慢地转了身,走了。像两颗行星,向着自己预定的轨道运行而去,愈来愈远。 我与他告别了,也与我的高一。 有些东西,一直没变。 比如我还是经常哭鼻子。比如我依然常常赌气不吃饭。 我不打算去改变,也无力去改变。 不管是谁,最终我们都要选择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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