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精疲力竭,摇摇晃晃地捱过日日夜夜,期末刚结束的那个下午,天空暗淡,暗淡得就像 冰雪封冻了它的脸,这对于我早已司空见惯。抬腕看了看表,提起书包没有向任何人打一声招 呼就走了,我要赶回去看我的最爱——《圣斗士星矢》,提起它,好像人人都知道。这部早在 十几年前就有的老掉牙动画片。现在早已失去观众了,连小学三四年级的小弟小妹们听后都不 屑一顾地撇撇嘴,而眼下我这个已经14岁的傻姑娘在看过不下10遍后仍然热情不退,在期末考 复习时仍想尽办法集集必看。有一次因为老师拖堂耽误了时间,我竟愤愤地叫出声来,惊动了 周围一片同学,日后提起《圣斗士》,更是眉飞色舞,不过这种情况总归还是少的,原因前面 已经说过——已经没人去看它,更没人提起它。 我打开了电视机,完全融入了《圣斗士》中。 (二) 心言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恭喜恭喜,数学又亮红灯了!”我苦笑着:“同喜同贺。” 说完便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费了这么大劲,还是这样惨不忍睹,唉,有时真觉的天上似乎有 两个太阳,它们存心要晒干我身上所有的水分。 心言是最了解我的人了,她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她不像我跟谁都能搭上话,她就我这么 一个知心朋友,她的成绩也不好。 “easy,跟我说说昨天《圣斗士》演哪儿了?”心言冲我笑,我兴奋地拉起她的手,又带 表情又带动作地描述起来。心言一直微笑着听我讲。我喜欢《圣斗士》里的百岛座冰河,我向 往他的故乡西伯利亚。我经常在学校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大喊:“西伯利亚——我爱你!”每每 这时,心言总是说:“我也想去西伯利亚。”我立即像找到知音似的一下抱住她,我喜欢谈冰 河,讲西伯利亚,聊《圣斗士》,只有心言肯听我一遍又一遍重复那在别人看来无聊透顶的话 题,只有她在我说的高兴的时候不向我泼冷水,尽管有时我确实有点罗嗦,她也实在不想听。 所以说啦,心言很好,我愿意跟她聊天。今天心言看我又不开心了,所以她又在让我给她讲《 圣斗士》。因为我在讲的时候总是特别开心。感动之余也不禁时常提醒自己:“easy,别忘了, Smile,心。” (三) 每天放学心言都与我一起走,尽管我家和学校只有一墙之隔,但我俩还是不放过这一点点 时间。 巫婆好像很生我的气,也许是我跟心言太好了吧,我决定找她解释一下,巫婆则手一摆, 她的意思是:你不要说,我都能懂,我什么解释也不需要。巫婆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可当友情 被我们自己弄得再不像从前那样透明,最好的掩饰办法居然是“默契”。我心虚地问:“你是 不是觉得我变了?变得不可理解?脑子里全是《圣斗士》?全是那些小儿科?” “没变。但这很糟糕。”巫婆说这叫“童心依然,难能可贵”,可她却做不到。“巫婆, 刚入学那会儿我们不还……”“刚入学那会儿我们都小,那时候的透明是一种美。如今,如今 你若还留在那阶段,反会让我因你的没有长大而疏远了,你不觉得有些愦憾?在这样一个精通 算计的世界里你难道还幼稚下去?”我愣了半晌,问题是不是太复杂了点?同桌又在那儿诗意 大发了:“告别就告别吧,那纯净,缠绵的,动不动就痛心疾首的时代,失去就失去吧,会有 另一些在前方等待着你,诱惑你,补偿你……”嘿,第一次觉得同桌还挺大度的,我朝同桌竖 了竖大拇指,他得意地朝我笑了。Smile,心。 (四) 我要过生日了,这是我在中学时代最后一次过生日,哼,可恶的心言和巫婆,都溜哪去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突然,有两个人一个拿着冰河的圣衣模型,一个举着全套的《 圣斗士》光盘,心言和巫婆那含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笑意顿然溢出了唇角,一切都在笑。“ Smile,心!”我们大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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