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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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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近日难民问题再次引发关注,德国之声电台发出这样的疑问:我们准备好迎接下一轮难民潮了吗?
8月28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在柏林召开了夏季例行记者会。
5年前德国总理默克尔曾在这里表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们能做到。
这被视为默克尔15年总理生涯里影响力最大的承诺之一。
因为随后默克尔就打开了边境,成千上万的难民在几周内通过巴尔干路线涌入德国。
难民(2015年):我们正在等待文件,然后我们要去德国。
5年后,在记者会上默克尔表示,今天的她仍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而德国媒体发出灵魂拷问:我们到底做到了吗?
远离家乡、逃离战火动荡,来到德国的异乡人有着各自不同的故事。
5年前,开放边境后,德国接纳了超过100万难民,翰博尔和巴罗尔是其中两人。而他们,代表着前往欧洲的难民们两种不同的境遇。
叙利亚难民 翰博尔:我叫翰博尔,今年31岁,2015年来到德国,我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叙利亚。工作就是我的生活,我的全部。
我对逃亡没有恐惧,只有时常的饥饿感和疲惫感,渴望在一张真正的床上睡一觉,而不是在地上。我在叙利亚的时候是医生,我希望在德国接受职业培训,继续从事这个行业。在德国,没有行医执照,是不能给人看病的,所以我就想,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可以做翻译,也可以做义工,人们很友善,教我说德语。2017年我在柏林医学协会,通过了职业语言水平考试,然后我参加了医生资格考试,我在德国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神经科。
如果问我想回叙利亚,还是永远留在德国,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可能我会选择往返两地,如果情况能够好转的话。
厄立特里亚难民 巴罗尔:我叫巴罗尔,1980年出生,我逃离了厄立特里亚。2015年5月2日来到德国,一开始是在慕尼黑,然后被送到柏林,我是独自逃出来的,不想让全家人跟着我一起逃亡。我过得不好,我的四个孩子不在身边,我日夜难安感觉很无力。
在申请避难的程序中,他们告诉我可以申请家庭团聚,但是办理手续所需的材料,在厄立特里亚根本无法开具,比如结婚证,出生证明等。2017年,我的妻子终于可以,到德国大使馆去面签了,不久之后,我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才得知她突然去世了,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噩耗,简直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现在的希望就是,让孩子们到我身边来,这是我现在奋斗的目标,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
据德国联邦移民与难民局数据,2015和2016两年间,有超过120万人提出了庇护申请。
这些来自叙利亚、伊朗、伊拉克等国家的申请人,一旦难民身份得到确认,可以拿到3年的居留签证,可以全职工作并享受社会福利。3年后,如果语言能力过关并能自食其力,就有机会拿到永久居留权。
难民们大多是年轻人。75%的成年男性难民和65%的女性成年难民年龄在35岁以下,这一比例大大高于德国本土。
根据2009年生效的《里斯本条约》,欧盟理事会的投票表决权重体系中,人口是重要的考量因素,直接关系到德法等核心国家的话语权。
德国人口在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出现下降趋势。
近年来,随着的新移民的到来,这种状况已经发生改变,德国生育率已经从1.33上升到1.57,逐步缓解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压力。
2018年德国人口净流入38.6万人。2019年12月,德国联邦政府移民、难民和融入事务专员毛茨表示,德国已经是美国之外,世界第二大移民国家,德国总人口中25.5%有移民背景。
目前德国最大的少数族裔是土耳其裔,人口超过 300 万人,全国人口占比超过 3%。叙利亚的难民与土耳其裔联系紧密,他们通常更年轻,愿意接受教育,在家庭观念和生育子女方面较为保守。
而难民的来源地之一,摩苏尔地区,古称“尼尼微”,曾建立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军国主义帝国亚述,有守纪律的传统,这也正是德国社会所需要的。
不过,受过心理创伤的难民很难迅速适应、融入新生活。
在难民潮抵达德国后的5年里,难民群体的收入涨幅高达49%,不过平均收入仍只有德国人的55%。
调查机构发现,难民们其实并不缺乏教育和工作经验,在他们来到德国之前,在各行业中的人口比例和德国十分相近。
不过在来到德国之后,难民们更多地成为了实习生或助理,在需要高学历的工作岗位就职人数比例大大降低。
在2013年至2016年抵达德国的难民群体中,只有大约10%的人会说德语,德国联邦政府为他们开设了语言学习等“融入课程”,帮助他们尽快融入社会。
叙利亚难民 萨拉马:现在我们全家的计划就是学习,完成德国的相关课程,对我而言,这是在德国开启职业生涯的第一步,因为在叙利亚和埃及,药剂师系统和德国是不同的。
叙利亚难民 侯赛因:我们今天学了,德国文化中的圣诞节等传统,非常酷。
自2005年推出的“融入课程”,是德国联邦最主要的融入政策之一,至今已经有大约230万人接受了课程培训。
正如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在成名作《和约的经济后果》一书中所说:“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往往是由人口增长的长期变动所引起的。德国这只巨大的陀螺,只有旋转得越来越快才能找到平衡。”
有计划吸收难民,并把优秀者转化为合法移民,对于执政者来说,这有助于长期经济发展。但对普通民众来说,理论上的“政治正确”和实际感受却有些脱节。
9月1日,德国联邦刑事犯罪调查局公布的报告显示,难民群体是德国暴力犯罪增加的主要原因。2019年,联邦刑事犯罪调查局一共记录了101万遭受谋杀、过失杀人、性侵、殴打、抢劫等犯罪的受害者。其中,超过9.5万名受害者的案例至少涉及一名难民嫌犯。尤其是14至30岁之间的年轻难民。
而德国《焦点周刊》引述联邦劳工局提供的数字显示,从2013年算起,来到德国的移民中,实际就业者不到一半。
在新冠疫情下,难民失业问题更加突出。
今年第二季度,德国经济创下1970年以来最大的季度跌幅,直降9.7%。相当于抵消了该国将近十年的经济增长。
与此同时,德国8月失业人口为295万人,比7月份增加了45000人,比去年同期增加了636000人。德国失业率在一个月内上升了0.1个百分点,至6.4%。
这种理论和现实的反差更容易引发民众对难民和外来移民的不满。
2019年德国艾伯特基金会德国中层民众调查显示,受访民众对难民持负面态度的比例从 2014 年的 44%,上升到了2019 年的54.1%,是2002 年以来的最高点。
鉴于国内压力,2018年3月,德国规定每年接受的难民人数不得超过 18-22 万。2018年8月,德国政府又限制前往德国团聚的难民家属人数,每月在 1000 人以内。
在欧洲政策中心专家德萨默看来:难民危机暴露了欧洲的结构性缺陷和政治分歧。
它不仅改变了“领头羊”德法,导致英国脱欧,也改变了欧盟内部的对比。
被称为V4的“维谢格拉德集团”,也就是中东欧国家波兰、匈牙利、捷克和斯洛伐克,由于地处难民进入欧洲的通道,对欧盟的影响力正迅速增大。
事实上,波兰为首的“V4”近年来经济增长一直居于前列。但2004年,欧盟东扩时,制定的“哥本哈根标准”,把评价代表“欧盟价值观”的“社会政策”列入其中。使波兰等国长期沦为德法的“小伙伴”。
而在难民危机中,“V4”不断发出反对之声,这使得自称“我们能做到”的默克尔时长陷入尴尬中。
于此同时,西欧各国民粹主义政党支持率也出现激增。一度因放松难民申请管控而被民粹主义者称为“漏勺”的意大利也出现转变,主张在难民问题上强硬的“五星运动党”迅速崛起。
而进入2020年,蔓延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则使得欧洲难民危机雪上加霜。
2020年9月1日,德国救援组织“海眼”宣布,将新增加一艘救援船,用于救助受困于意大利和马耳他等国家海域的难民。
“海眼”负责人 伊斯勒:正如你所听到的,我们想命名一艘新的、更大的船,叫它加利普·库尔迪号,并把它送到地中海中部,这是艾伦·库尔迪号活动的同一地区。在这之前,是海眼号和海狐号,这对许多人来说可能是个惊喜,但我们自2019年11月以来一直在努力,从那时起 我们一直在与意大利海岸警卫队,讨论我们的船执行这样的任务是否合适,每当我们救人时,我们都会讨论是否有足够的厕所,污物桶和粪便处理设施,以及这样做是否对海洋环境安全。
而新船的名字加利普·库尔迪号,来源于5年前遇难的小男孩艾兰库尔迪的哥哥,当时加利普和艾兰一同遇难。
蒂玛·库尔迪 艾伦·库尔迪的姑姑:老实说 ,总看见我侄子的形象和名字,我们心里并不舒服,但我们知道,如果它带来了积极的影响,如果它能将帮助其他人民改善生活,那么我会感到荣幸,并乐于继续支持这一事业。
据介绍,“海眼”组织决定增加救援船的原因是,近几个月跨海前往欧洲的难民和非法移民数量大幅增加。
8月份,西班牙救援人员就在加那利群岛发现多艘从西非驶往西班牙的“难民船”。
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罗德里格兹:大多数人几乎从不说话,他们整个穿越过程,已经筋疲力尽。即使在平静的海面上,乘坐一艘非常令人不舒服的船,穿越也需要两三天,穿越海面非常困难,当他们到达码头时,他们想要的只是休息,我们给他们一些茶和饼干,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上次吃东西已经过了多久了。
如果说5年前难民潮的背景是叙利亚之战,那么2020年,难民涌入欧洲的背景则是病毒之战。
此前的4月,由于欧洲疫情严重,一些已经抵达欧洲的难民开始乘船返回非洲。而据意大利《晚邮报》报道,7月26日,还曾发生过184名难民集体逃离难民收容所事件。
但随着欧洲疫情好转,跨海难民船的数量和不幸遇难人数也都在增加。
根据国际移民组织公布的统计数据,截至7月底,今年已有近2.7万名非法移民和难民进入欧盟境内。
马里难民迪亚罗:为什么我要,以这种方式冒着生命危险,因为我太难过了,我有太多的问题,但这不正常,人类不应该这么做,但我们还能怎么做呢,因为在那里(马里)生活很艰难。
疫情重创了北非国家本就孱弱的经济,加上利比亚等国家持续动乱,与2019年相比,今年前往欧洲的非法移民和难民数量有所增长。
桑塔纳西班牙援助难民委员会代表:(难民渡海人数)在2018年略有增加,2019年与2018年相比,再次增加了一点,2020年增加了一倍,与2019年相比肯定会增加一倍。
这里是希腊最大的难民营莫利亚难民营,位于莱斯沃斯岛上。
对于很多难民儿童,这里是他们的洗漱间,也是他们的游乐场。
2020年9月2日,希腊移民与庇护部宣布,由于一名来自索马里的40岁男性难民新冠肺炎病毒测试结果呈阳性,对莫利亚难民营实施为期14天的隔离措施。
据介绍,该男子是莫利亚难民营首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已经取得难民身份和居留证,他曾于7月17日离开难民营,最近几天才返回。目前已经被送往岛上医院接受隔离治疗。
截止到8月31日,莫利亚难民营及周边临时帐篷等设施中共有12714名难(移)民居住,该数量远远超过了该营地2757的人员最大承载量。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学者沙利文:许多难民居住在拥挤的难民营里,这很容易导致传染。他们通常有很大的精神压力,这会抑制他们的免疫系统。
希腊被视为欧洲的边境之盾,阻挡大量难民和非法移民涌入欧洲。
但近半年来,希腊各地先后已经有近10个难民营出现了新冠疫情。
在分析人士看来,进入欧盟但仍滞留在难民营中的人们成为疫情中最脆弱的群体。
目前各国都将防疫作为第一要务,对难民的关注度有所下降。8月28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评论称:“疫情加剧了欧洲的难民危机。”欧洲边境管理局报告警告说,未来数月很可能会出现更大规模的难民潮。
在欧洲,一些难民努力融入当地社会。
而在世界其他地方,也有难民选择回到自己的祖国。
摄影师斯佩罗生活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东郊的乔巴地区(Jobar),这里曾是叙利亚内战早期的热点地区。
叙利亚摄影师 斯佩罗:我的妈妈鼓励我离开叙利亚,在欧洲开始新生活,当我在欧洲安定下来后,就可以把她接过来,我告诉妈妈我试试看。
斯佩罗卖掉相机,离开了叙利亚,2015年7月抵达黎巴嫩贝鲁特,又乘飞机前往土耳其,在给蛇头缴纳了1500美元“船票钱”后,他乘船抵达希腊。
叙利亚摄影师 斯佩罗:我们乘船渡过地中海,那艘船最大载客量是20人但船上有52人。
斯佩罗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奥地利,然而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却后悔了。
叙利亚摄影师 斯佩罗:欧洲人对我们很好,但一些前往欧洲的人,他们并不是真的难民,他们毁了一切。一个难民过来告诉我,他们是过来征服欧洲的,他们不是难民,我感到很别扭,他们口中的异教徒国家,正在为我们提供食物、收入、以及医疗。
预感到在欧洲日子可能会因为极端分子的介入而变得灰暗,斯佩罗决定重返祖国。
在离开前,他偶然地结识了当地一个摄影师协会。
叙利亚摄影师 斯佩罗:他们得知我要回国,但我没有电脑和相机,他们送了我一部新相机作为礼物,希望我在回国开启新生活后,能记得他们。
做出和斯佩罗相同选择的难民还有不少。
13岁叙利亚男孩阿尤布(Adeeb Ayoub),2015年与叔叔一起逃离战火纷飞的叙利亚,辗转来到德国。原本希望安顿妥当后,把全家人都接过来。
但同年年底,科隆跨年夜性侵事件致使原本高举“欢迎文化”的德国民意出现转折。
叙利亚难民 阿尤布:他们没有让我和家人,在德国团圆,所以我决定回到叙利亚,我去了相关部门,要求回叙利亚,但他们拒绝了我的请求,于是我又去了第二次,这次他们同意我离开,他们给了我500欧元,把我送上回家的航班。
2017年,在德国生活了两年后,阿尤布终于回到叙利亚。在大马士革机场与母亲重逢的场景深深触动了许多身在异乡的难民。
据联合国难民署数据,在2017年的1月至10月间,大约有68000名难民从其他国家返回自己的家乡。
△阿尤布在德国的宿舍
尽管很多难民在欧洲的生活可以说衣食无忧,但他们中很多人难以跨越语言障碍,找不到工作的机会,无法适应当地的生活。
叙利亚难民阿尤布:不,我会留在这里(叙利亚)我不会回去(欧洲)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国家,如果我们去了另一个国家,比如德国,那里的人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有着不同的信仰。
2020年6月20日,世界难民日,据联合国难民署发布的年度《全球趋势报告》显示,截至2019年年底,流离失所者人数达到前所未有的7950万人。
20世纪90年代,平均每年有150万难民能够重返家园。
在过去十年里,这一数字已经下降到约38.5万,这意味着如今流离失所人数的增长远远超出了解决问题的能力。
责任编辑: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