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中国小灵通的“圣地”

    ●中国有1600万小灵通用户，用户超过50万的城市只有区区几个，80万用户已经使泉州成为拥有中国最大小灵通用户的地市

    泉灵通事实上就是小灵通在泉州的品牌。在中国目前有1600万小灵通用户，用户规模超过50万的城市只有区区几个，80万用户在今天已经使泉州成为拥有中国最大小灵通用户群体的地市。

    “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接待兄弟单位的考察团，甚至北方电信（网通集团）都有公司组织来参观。”泉州电信一位相关人士接受记者采访时掩饰不住一丝兴奋和得意。对于其他竞争对手把泉州称为中国小灵通“圣地“的说法，这位人士并未否定。

    “都说小灵通的APRU值低，可是在泉州人均APRU值是75元。这一数据甚至比一些移动运营商的预付费用户人均APRU值还高。”一位参观过泉州小灵通发展情况信产部电信研究院的专家说，在小灵通用户比例与普通固话用户比例基本持平的时候，我们应该认为这个运营商已经是个事实的全业务运营商。泉州电信的人士估计，今年泉州电信要达到用户规模240万，其中泉灵通用户100万，并且今后用户的增长大部分都是在泉灵通。

    在泉州的电信销售商家，有着一个公开的秘密。销售泉灵通的要比销售移动、联通的卡更有利可图。泉灵通的代理佣金最高达到过每部150元，而移动运营商的每张卡正常情况下是30元的代理费。有些商家更透露了一个惊天秘密，在泉州许多用户为了追求时髦，直接购买日本原装的小灵通，这些手机有的甚至带有摄像头。这部分手机都是走私进来的，电信也曾联合有关部门打击过，但最后仍然是不了了之。

    在泉州电信业内，还流传着一个未被证实的传言：泉州电信并未完全废除450MHZCDMA制式小灵通的发展工作，目前在泉州电信中层以上干部包括区县一级的中层管理人员都在试用450MHZCDMA制式小灵通。目前较为可靠的版本是，泉州电信在泉州市区架设了3-6个CDMA制式小灵通基站，在下属县市的重要乡镇也有1-2个基站。有知情者甚至指出，在泉州著名旅游景点开元寺附近的泉州电信员工宿舍楼边上，就存在着这样一个基站。但接受采访的泉州电信有关人士并未证实上述说法。

    “在泉州现在有四张移动网络，移动的GSM，联通的GSM和CDMA，另外还有电信的小灵通；在泉州这样一个比较早开发的移动通讯市场，容量到底有多大依然是个疑问。但从市场份额来看，即使移动和联通的收入相加也依然无法超过泉州电信。”联通许红旗这样认为。事实是，以去年联通2.6亿人民币和移动的14亿人民币相加，离电信的20亿还有差距。

    泉灵通：移动运营商的噩梦

    ●往往开着奔驰、宝马的所谓“成功人士”竟然也同时使用着一部移动电话一部泉灵通

    在泉州，满大街比比皆是腰间挎着两部手机的人。令许多外地人感觉奇怪的是，往往开着奔驰、宝马的所谓“成功人士”竟然也同时使用着一部移动电话一部泉灵通。

    “使用泉灵通并不会让我们觉得降低身份，客户都知道我使用两个电话号码。我的实力摆在那里，做生意也讲究开源节流。”在泉州市区一个电信营业厅门口，一位从事建材生意的陈姓老板接受记者采访时，手上正摆弄着一部UT斯达康最新的彩屏小灵通，远处停放着他的宝马汽车。

    “我们庆幸的是，大部分同时使用移动电话和小灵通的用户，选择的是中国移动的服务。”泉州移动公司综合部副经理蔡子恩面对小灵通话题，亦喜亦忧。然而，中国移动一直引以为傲的网络覆盖质量却正在被泉州电信一步步迎头赶上。

    “在经济比较发达的乡镇，你就是车速到100公里也基本不会掉话，我们的网络覆盖质量不会逊色于移动电话。”在泉州市区某电信营业厅，正在为用户办理小灵通用户的客服人员胸有成竹地对用户解释。据泉州电信一位内部人士提供给记者的材料显示，泉州电信自2000年开始小灵通的网络建设以来，已经投入10亿人民币的建设成本。目前共建成小灵通基站1.7万个，网络容量超过100万门，沿海所有行政村都已经基本实现通话，山区的通话范围正从乡镇一级普及到行政村。

    “联通不讳疾忌医，我们必须承认泉州电信小灵通的网络覆盖率是超过泉州联通的。”中国联通泉州分公司副总经理许红旗坦言，只有40万用户的泉州联通不仅在用户规模上与小灵通无法比拟，在收入上更有天壤之别。泉州小灵通现在如此强大和泉州消费能力高，进入早有密切关系。在全国其他市场，联通往往是作为一个移动通讯市场的挑战者的角色出现，但在泉州联通却是守势居多。数据表明，联通2001年移动用户规模为30万，收入是2.3亿人民币，2002年虽然增长了10万用户，但收入也不过才增长了3000万人民币。而2002年全年泉州电信的收入高达20亿人民币，泉灵通所占收入估计在7亿人民币左右。

    联通的难言之隐事实上并不在网络覆盖率这一指标上，更重要的是有关部门的不对称管制。2001年联通曾经试发行过类似“单向收费”的移动资费套餐，但推出不久即被通信管理局严厉叫停。此后，监管部门对联通的资费套餐频频举刀，弱小的联通只好望着拥有600多万常住人口，和几百万流动人口的泉州市望而兴叹，无奈地看着小灵通一味做大。

    移动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从2000年开始，泉州移动的用户增长是每年递减。2000年移动用户增长是30万，2001年是20万，2002年为10万；而同期小灵通从无到有，从2000年的10万（8月21日放号）到2001年迅速增长到40万，2002年全年则达到了70万用户，今年还继续保持一个强势增长的劲头。

    暗流涌动

    ●移动和联通据说都曾经以泉州电信市场为例上书信产部，他们皆认为需要把小灵通并轨管理，把几张移动网的资费进行统一

    “在泉州各种移动电话套餐至少有500种（包括各种集团用户卡），别说普通用户就是我们运营商的员工都分不清有多少种。”泉州移动的相关人士笑谈自泉州电信“泉灵通”问世以来泉州移动通讯市场发生的变化。但泉州移动有关数据业务的人士却没有办法轻松起来，因为至今“动感地带”的推广在泉州无法大规模进行。

    “现在的情况是，移动公司和联通公司在品牌上投入几乎都是打水漂。用户现在只对资费敏感，在品牌传播上泉灵通比移动运营商更有优势。”这一观点几乎都被移动的蔡子恩和联通的许红旗所接受。因为泉灵通在宣传上只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市话收费，在泉州、厦门、福州漫游时也是单向收费。移动和联通在宣传诉求上却无法淋漓尽致地宣传资费，以前是管制太严，现在却是用户面对如此多的这“通”那“通”，有了太多选择反而难以选择。

    不过，泉州电信有项软肋被移动和联通不约而同地抓住。在泉州电信内部，按照行政区域把运营区域分成8个区，在区内使用泉灵通是固话收费，即月租18元，通话前三分钟0.2元，后面每分钟0.1元；拨打跨区电话则是0.4元每分钟，跨区使用时拨打当地电话依然遵循这一标准，也就是说存在你如果使用泉灵通从泉州市区拨打郊区要付费每分钟0.4元，而你如果漫游在福州和厦门接电话不需要收费的怪现象。

    移动和联通针对这点在一些“单向收费”移动资费套餐上采取只要在泉州市这个大的范围内，通话资费统一且比0.4元更为低廉，而且接收来话也有着不同的优惠措施直逼泉灵通。这一措施果然收效甚大，一部分对资费敏感的用户回流到移动运营商的怀抱。

    “在泉州移动市场，要想靠数据业务来领先泉州电信，难度很大。”泉州联通有关负责增值业务的人士认为，泉州的小灵通已经能够高速上网和发送短信，速度比移动的GPRS高，比联通的略低，内容也正在逐步丰富。“移动要靠动感地带，联通要靠CDMA－1X这样的数据牌领先小灵通，难啊！”泉州移动一位负责增值业务的相关人士无奈地感慨。

    不过面对小灵通，移动和联通的杀手锏并未被外界所真正获知。“在泉州这样竞争充分的城市，就是移动和联通全面单向收费短期内也无法扭转小灵通咄咄逼人的态势。”一位在福建电信系统从事内部报道工作13年的人士这样判断。根据网间结算原则，泉州联通每年要为自己的手机用户拨打固定电话向泉州电信支付收入的10％，粗略计算，深受其害的联通要为以“固定电话的延伸和补充”的小灵通贡献760万元人民币；拥有100多万移动用户的泉州移动缴纳的数字恐怕只多不少，据泉州移动提供数据，2002年全年移动受泉灵通影响损失4亿元。

    两大移动运营商据说都曾经以泉州电信市场为例子上书信息产业部，他们皆认为需要把小灵通并轨管理，不结算双方互通时的网间结算费用，更重要的是把几张移动网的资费进行统一。

    这或许应该是中国移动市场的出路所在，在中国移动和联通已经在全国各地变相单向收费的今天，单纯地调解资费纠纷已经难以奏效，如何正确看待已逐渐占据主流的小灵通，并把它纳入统一的资费管理体系当中，方是监管当局的首要任务。

    《国际金融报》 (2003年05月30日第二十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