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云,男,东明县刘楼乡邓王庄村人。1978年,24岁的王青云接父亲的班,成了106国道菏泽市东明段刘楼道班一名养路工。当时的106国道刚刚修好,路面窄,全部为粉沙土路基。东明县有引黄河水“漫灌”土地的习惯,路沟里长年流淌着黄河水,雨水季节容易造成水毁,路沟行洪容易塌方,养路工必须在“漫灌”或雨季到来前,把土从路沟里翻上来,不然路基就没办法整修。整路肩,填水毁,备土牛,还有每天清扫公路,就是王青云每天工作的主要内容。
“一张床,一盏灯,一把铁锹四面风”,当时的道班只是两间孤零零的灰砖房。每天风来雨去,还要自己拉风箱、烧地锅蒸馍做饭,谁都知道养路护路远不如农民种地清闲自在。“家有三斗粮,不进道班房”,工友们有的进城当了司机,有的抽调到工地当了“施工员”。有人提醒他,局里人手紧张,只要老父亲到局里打个招呼就可以调过去。可他,牵挂着路基水毁还没有恢复,桥栏杆还没有粉刷,班房里的蔬菜和花草没有人会护理,一直没有动过调动的心思。看到翩翩帅小伙整天“修理地球”,很多人替他感到惋惜。
夏天的太阳能把人晒得两眼发黑,他有对付天热的办法,就是把上衣脱下来在路沟里泡湿披在身上。冬天的风把他的脸冻出了疱,呼出的空气挂在胡子上结成霜花,休息或者收工时,内衣出汗后冰凉冰凉地紧贴在身上。春秋天好一些,可路上风沙多,每次收工回来洗脸,半盆水都变成了土黄色。
以前年轻的时候,王青云回去躺一晚上就歇过来了,现在他已不再年轻,晚上休息浑身酸痛,翻身都困难。就这样,他每天重复着平凡得无法再平凡的工作,不知不觉已是28年。
拍打湿土可以使路基更稳固,下雨天是整修路肩最佳时机,从积水痕迹可以判断路肩是否平整,树木长得好的路段不容易损坏,是他在实践中捉摸出来的一套“养路经”,刮什么样的风,在公路的哪一侧、朝哪个方向干效率高,他都有一套很实用的“土办法”。路基被雨水冲毁很难恢复,关键是及时排放积水。“雨声就是命令”,无论是否工作时间、白天黑夜,他都会披起雨衣往路上跑,他的路段从没有出现过被雨水冲毁的事情。
1991年,他发现可以拚装的水泥泄水槽不实用,琢磨着把废弃的路面老油皮重新加热翻炒,做成了“再生沥青泄水槽”,为单位节约资金20余万元。2003年106国道东明段升级改造成二级公路以后,单位没有资金制作泄水槽,他心里着急,就尝试着就地取土,掺入石灰,拌上麦秸,加入少量水泥,用铁锹和泥抹,做成了最简易的“石灰土泄水槽”。东明公路局在106国道47公里推广他的“发明”,一次性节约资金140万元。
2004年,106国道开始绿化。为了看护小树苗,老王一个人举着“爱护公路树木光荣,毁坏公路树木可耻”的木牌站在学校门口搞宣传,跑到村队干部的家里用“大喇叭”吆喝公路绿化的好处;每天都晚睡早起,带着干粮,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来回转悠。两年下来,他的路段路树存活率达到98%,成为公路绿化最成功的一段。
最近十多年来,命运好象对他太不公平。他的父亲中风不起,母亲生活不能自理,哥哥又车祸身亡,把3个未成年的孩子撇给了他。瘦小的妻子看到他指望不住,为了生活光景好一些,就自己开起了农用三轮车,不小心摔断了脊椎,穿上了“铜背心”,再也无法弯下腰来干重活。
家里的土地要耕种,老人要护理,孩子们要吃饭,几年下来,他体重不到一百斤,两眼失去了光彩。因为忙不过来,他把母亲送到姐姐家里,每到节日,他就象女儿回娘家一样看望生身母亲;为了土地能耕种,他狠下心让亲生的孩子读完初中就不再上学。白天时间不够用,他就在夜间干农活。
然而,只要到工作时间,他就又来到他的公路上。28年中,他被大雨淋病过,被车辆碰倒过,因为不让羊群啃树皮被皮鞭抽打过,因为不让人在路上偷土被人打伤过。到底路重要,还是家重要,很早以前他就无法回答清楚了。
2003年秋,东明黄河大堤出现险情,老王和其他养路工哪里车辆走不动就赶到哪里平整道路,在刺骨的风雨中一干就是十多个昼夜。当他完成任务,拖着肿痛的双腿回家时,十几亩秋庄稼全烂在了地里,厨房顶漏出了一个大洞,土墙倒塌成了一堆烂泥,老婆孩子在又潮又湿的房间里哭成一片。父亲听到他回来,艰难地坐起来,老泪纵横地说:“孩啊孩啊,路上危险,你哥不在了,你可千万别再出事啊!”这时的老王如万箭穿心,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好拉着父亲的手,跪在地上大哭一场。
在他的心里,路有感情,会呼吸,有哀乐。他陪伴着路,就象陪着长不大的孩子,他熟悉他的路,就象熟悉自己的身体。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在路上忙碌的身影。可是,他却精心养护出东明县最好的路段,整齐的路树,象绿色的长廊,路肩边坡始终都是面平线直,棱角分明,连续完整,象木匠放线一般整齐划一。
时间最无情,时间最公正。28年中,他用坏了近百把铁锹,800多把扫帚,骑坏了6辆自行车。可除了给父母看病的几天时间,他没有请过一天假,没有一项完不成、做不好的工作,没有因为家庭困难提出过任何一项要求!
1977年建成的106国道东明段设计年限是10年,可是通过长期艰苦细致的养护劳动,它的寿命延长到2003年,超期服役16年,相当于又建成了1.6条106国道,按现在的价格,为国家节约了超过1亿元的资金,这就是青云和他的工友们用劳动创造出来的奇迹!
“五一”期间,省市作为重大典型对王青云事迹集中宣传报道,11月22日,山东省交通厅公路局在全省公路系统发出了向王青云学习的号召,11月28、29日,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等19家国家级媒体介绍了王青云同志的先进事迹,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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