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式:政府主导下的开发式扶贫
回眸中国扶贫“大事记”,从制度层面讲,中国扶贫事业是一种“政府主导型”的模式——2001年颁布《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01——2010年)》。2004年和2005年两个中央一号文件,推出了一揽子减免税费、增加投入的惠农之举。
中央党校“三农”问题研究中心秘书长曾业松评价说,政府主导,体现了经济学中“守夜人”的公权救济理念。
对于中国消除贫困的实践经验,刘坚将其概括为:“政府主导,社会参与,自力更生,开发扶贫,全面发展”。这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扶贫开发道路。近年来,非政府组织扶贫的影响和作用也越来越大,“希望工程”“光彩事业”“智力扶贫”“巾帼扶贫”“天使工程”等各具特色的社会扶贫形式,给全社会留下深刻印象。
联合国《2005年度人类发展报告》显示,全球有18个国家的社会发展出现倒退,其中12个位于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区。人们发出疑问:多年来,不少国家为何始终跳不出“富者越来越富,穷者越来越穷”的贫困陷阱?
中国的扶贫实践给出了答案。单纯给穷人“输血”是不够的,必须培育出一种自我发展能力。从经济层面讲,中国走的是一种“造血”和“输血”相辅相成、偏重“开发式扶贫”的模式。中央财政安排的专项扶贫资金由1980年的10亿元增加到2005年的130亿元,累计达到1155.8亿元。从全国592个扶贫重点县来看,“十五”前4年,农民人均纯收入增长幅度达23.9%。
挑战:消除贫困任重道远
必须清醒地看到,虽然全国贫困发生率降低到了3%以下,但扶贫开发仍面临着解决温饱和巩固温饱的双重压力。一方面目前还有2610万人没有解决温饱,人均年收入人民币668元以下,解决这部分人的问题难度很大;另一方面是近5000万刚刚脱贫的人口,自我发展的能力弱,巩固温饱的难度很大。
挑战之一:贫困人口绝对数量依然很大。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测算,如果按照低收入现行标准,即人均年收入低于882元(仅相当于全国农民平均收入水平的1/3),目前还有8517万人口也属贫困人口。若按联合国每人每天收入或消费不低于1个购买力平价美元(约折合2.5元人民币,即人均年收入约900元)的国际贫困标准测算,中国贫困人口就增加到1亿人,超过农村总人口的10%。当然,由于我国农民拥有个人承包的责任田作社会保障,贫困的概念和内涵与国外有所不同。
挑战之二:减少贫困人口的压力越来越重。目前我国农村贫困人口大多分布在生产生活条件更差的地区,解决这部分贫困人口问题的难度越来越大。据国务院扶贫办调查,连年没有解决温饱的贫困农户76%生活在山区,有46%的农户人均耕地不足1亩。目前还有700万左右的贫困人口住在生存条件恶劣的地区。调查还显示,我国减少贫困人口的速度明显趋缓。改革开放第一个十年,全国农村贫困人口年均减少1370万;第二个十年年均减少620万,“十五”前4年年均减少150万。一个重要原因是,那些刚刚脱贫的家庭没有积蓄,稍有变故就容易返贫。
挑战之三:贫困群体的弱势地位更加突出。在贫困人口逐渐减少的同时,我们必须正视,目前我国贫困人口与其他人群收入的差距在迅速扩大,贫困群体的相对弱势地位更为突出。1992年贫困农民的收入上限与一般农民之比为1∶2.45,2003年为1∶4.12,2004年扩大到1∶4.39。刘坚说,这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要求形成明显反差。要构建和谐社会不仅要解决温饱问题,还要让贫困群体分享社会进步和改革开放的成果。
展望:未来发展更加注重均衡协调公平
世界银行行长沃尔芬森说,“千年目标”提出已经5年,但看看非洲,看看那些世界上最贫困的地区,就知道距实现这个目标还很遥远。
联合国全球“千年目标”提出,富国应将本国国民生产总值的0.7%作为官方援助提供给穷国,帮助穷国消除贫困。但实际上,在过去十几年中,富国对穷国的援助比例不升反降。不公正的全球贸易规则加剧贫富分化,某些富国一边鼓吹开放市场和自由贸易,一边对来自贫困国家的商品设置贸易壁垒。
中国正积极参与国际扶贫事业。目前中国正与世界粮食计划署探讨新的合作机制。中国政府已宣布,将向亚洲开发银行捐资2000万美元,设立“中国扶贫和区域合作特别基金”,用于支持亚太地区的扶贫事业和区域合作。
“十一五”将是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立足于全球视野的中国扶贫开发进程将全面提速。
一些经济学家分析认为,“穷人经济学”将是“十一五”规划的理念之一。 未来5年,我国在追求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同时,“政策取向将关注增长的均衡、机会的均等和社会的公平”,避免陷入“穷人更穷、富人更富”的贫困陷阱。
“十五”末期我国提出了统筹城乡发展、工业反哺农业、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等一系列重大方针。中国政府在全球扶贫大会上已庄严承诺:到2010年基本解决现有贫困人口的温饱问题。人们期待着这一历史时刻早日到来!(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