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房前的灯笼和腊肉显示着春节的气息
孩子们也许能最早忘记伤痛
怀念依然是北川永恒的主题
人们用各种方式祭奠逝去的亲人
点燃一支红烛,让他们在天堂里感到温暖
再过两天就是春节了,如今的安昌镇(北川临时县城)道路两旁处处张灯结彩,镇南侧的彩虹桥上挂满了大红灯笼,板房里、宅门上到处贴满了“福”字,可以感受到当地政府和群众在努力营造春节的气氛来冲淡地震灾难留下的悲伤。
今天在北川新县城一个集市上,卖灯笼的刘姓老板告诉记者:“今年的生意不错,基本上午进的货,下午就能卖光。有的是个人来买,图个喜庆,有的是单位组织来买。”“今年生意不好呦,来捐衣服的太多了,我的衣服都卖不出去了”,一位摆摊卖衣服的妇女说道。记者了解到,临近春节,很多北川老县城的居民和周围镇上的居民都集中到安昌镇过年,原本有些冷清的小镇一下子热闹起来,“今年生意不错,每天都是满满的来吃饭店”,“小森林”饭店老板告诉记者。
距离安昌镇26公里的任家坪板房居住区,因靠近已成废墟的北川老县城,悲伤气氛凝重,几乎找不到哪怕是装饰出来的春节气氛。道路两边板房和简易棚内开了许多小商铺,卖蔬菜、鲜肉、腊肉、羌族服饰、羌族旅游商品,路边还有几家小饭馆,这些经商的群众笑容已不多见。几乎每个杂货铺里都在销售有关地震的光盘,一下让人心头一沉,地震的记忆轻易地唤起。
板房区生活基本没有问题,厨房、浴室、理发店、小超市等都有。几个老人砍来竹子在板房门口,晒着太阳,编制着竹篓,似乎在寻找往日家园的感觉,对板房里的春节毫无心思去想。在板房区里,一位老人撩起裤脚给记者看在地震中受伤的腿。“惨喽,没办法干活了”,老人一瘸一拐的,眼里流着泪转身走进板房。几个孩子在板房区打打闹闹,“我喜欢过春节”,看到记者,一个6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临近,无疑,老县城是最伤心的地方。许多当地群众想进入已成废墟的老县城祭奠遇难亲人,在那里埋藏着太多亲人的尸骨。现在,北川老县城进口已用铁丝网封锁,民警在门口执勤,只允许本地群众持有效证件进入祭奠。活着的人希望用一柱香,一摞纸钱,祭奠逝去的生命。地震时,北川县城被两侧坍塌的山石“包里饺子”,美丽的北川城瞬间成为废墟。春节临近,痛苦的回忆随着漫飘的飞烟刺痛着人们的心灵。
老县城旁的山坡上,过去是一个观景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县城的全貌。被地震摧毁的县城,现在在这里一览无遗。那些户口不在老县城的遇难者亲属,只能在这里遥望祭奠。在这里还能偶尔听到县城内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在观景台的山坡上,到处都是人们祭拜时留下的痕迹。最近几天,祭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也有外地来北川看地震遗址的人,无论是谁,来到这里就像到了一个神圣的殿堂,大家讲话都很庄重严肃,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开玩笑,更没有人大声喧哗。大家都静静的望着北川县城,然后又静静的离去。
北川中学废墟前,一束菊花顶着料峭寒风,给沉重的心情添上了一丝温暖。学校已经被铁丝网围起。铁丝网上挂满了写着“哀念”的小白花,寄托着大家的哀悼和思念。学校旁边竖起了“向5.12北川中学遇难的老师和同学敬香献花”的牌子,牌子前的鲜花摆了一茬又一茬,香火不断。“遇难学生和老师的亲人家会到这里来上香烧纸,眼看过年了,格外想自己的娃娃”,当地卖纸钱的老板指着旁边一位烧纸钱的妇女告诉记者:“也有很多外地人专门来这里为学生们烧上一柱香。”一个在地震中遇难学生的父亲拿着孩子生前的照片,不停的写着孩子没有完成的心愿,旁边的母亲已是泪流满面。
地震过后的首个春节对于北川人民,受伤的心灵仿佛突然被刺痛。灯笼再红,“福”字再大,也掩饰不了北川的伤痛。(特派记者 曲涛 1月24日发自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