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政是古今中外历朝历代为官从政者的一道难题。可以说,就中国历史而言,在中国共产党执政以前的每一个朝代,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历史证明,它们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倘若解决了,就不会出现改朝换代,就不会有我们党今天的执政。
放在历史的大背景下,用大历史的视野看廉政,看中国公安的廉政,我以为,《中国公安廉政宣言》,真可谓在公安廉政的文化建设下,仅仅是万里长征刚刚迈出第一步。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一个行动胜过一打纲领。两千多年前,中国儒家的创始人孔子就明确表示:听其言,观其行。对于廉政问题,制度典籍浩如烟海,理论学说多如牛毛。思来想去,还是离不开人与制度。所谓文化,无非就是人格化与制度化一种混合体,一种建立在形而下的形而上学。
记得前几年,柳传志让他的秘书张海找我探讨联想文化,联想的企业文化。我向来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往复杂里想,把复杂的问题往简单了说。于是,我告诉他:企业文化,就是老板文化。联想的企业文化,就是柳传志的文化。这不是我的发明,只是我的说明。我不知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句话是谁的专利权,大概是一首古诗中的句子。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单位,其文化都是“一把手”文化。让希特勒当元首,这个国家的文化必然是侵略文化。选和珅当单位领导,这个单位若是不形成贪腐文化,我把脑袋输给你!
由此观之,公安廉政文化的形成,就看各级公安部门的“一把手”如何以身作则。公安纪检、监察部门,盯住“一把手”,放大一点,盯住领导班子,基本上就能掌握这个单位的廉政文化开展得如何。倘若这个单位的“一把手”整天泡在歌厅、桑拿里,甚至就是当地最大娱乐场所的大靠山、大后台,这里的廉政文化可想而知。
制度的建设,是廉政文化建设的根本保证。离开了制度建设,廉政文化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但任何一个制度的建立,都不是舒舒服服、轻松愉快的事情。明朝初期,朱元璋为了建立廉政制度,采取了活剥贪官人皮的办法,手段不可谓不残忍,仍然挡不住贪官前赴后继,一个贪官倒下去,千万个贪官接着来。我曾经悲观过很久,为什么呢?人的贪欲竟然到了不怕活剥皮的程度,简直匪夷所思,令人恐怖。后来,慢慢地想明白了:朱元璋反贪腐的小制度够狠够厉害,根本制度是封建的,不是建立在民主政治制度下的反腐制度,虽然有一时之效,有抑制、震慑贪官污吏的作用,却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人的贪欲。人的贪欲,是人的私心的极度膨胀。制度、法律永远是他律的,如果自律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制度、法律就可以不要了。廉政文化的着眼点,必须放在推动廉政制度建设上来。
这个制度,不光是要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要有一套保证贪官随时被发现、随时下台甚至被依法追究的东西。有了这些制度性的东西,变成广大人民群众手里的锐利武器,廉政文化才能蔚然成风。(苏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