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什么生活?主要靠稿费,靠以“蔡澜”命名的食品,还靠一个有十多家饮食店参加的、三层楼的“蔡澜美食坊”,他不直接经营,各家店铺用了他的名字,都得交给他钱。 到了香港,立刻打电话给蔡澜的秘书,约好第二天中午由他去南洋饭店接我,从秘书嘴里知道,他星期一就要带旅游团去日本,十天中要带两个。作家还带旅游团? 我和老蔡是去年在北京认识的。他新出版了四本(一套)谈饮食文化的书,出版社发现我刚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了一本《京城杂吃》,也因为和我熟,就要我出来一起在老蔡的媒体见面会上“拉场子”。这样我俩就认识了,而且很谈得来。这次去台湾,归途中在香港“潇洒”几天,头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他。 再说他的带团,是个人的旅游团,是专门于吃而非游览山水的团。也因为他在东南亚和咱们南中国的名声太大,许多人景仰他的会吃,就想和他一起出去吃。 他靠什么生活?主要靠稿费,靠以“蔡澜”命名的食品(如辣酱、月饼等等),还靠一个有十多家饮食店参加的、三层楼的“蔡澜美食坊”,他不直接经营,各家店铺用了他的名字,都得交给他钱。 第二天中午,我带着不小的兴趣,独自坐在南洋饭店的大堂里等他。终于,他依然斜背着那个鲜黄颜色的和尚挎袋出现在大门口,头发花白,脸上笑吟吟的。在他的私家车上,他告诉我,明天带团去日本去吃水蜜桃,冈山那儿的最好,每年都是七月二十几日成熟。他为了组织这个团,自己先期自费“踩点”跑了一趟日本,决定直飞大坂,从冈山再走向附近,就不去东京了。 老蔡的车七弯八绕,停在“陆羽茶室”的门口。他告诉我,这里是香港很有名的一间卖小吃的店,和他“也熟”。我注意到他话中的那个“也”字。进门,伙计们见他来了,纷纷上前招呼。点菜。上菜。第一盘是烤火腿,微甜。他说,这个菜是菜单上没有的,因为是我特意点的,他们才特意做的。行,这和昔日看戏在戏折子上“打钩”一样。 饭毕,他拉我去香港展览中心参观书展,这等于内地的书市,每年一届,一届数天。我非常高兴,跟着走这一趟,等于一箭双雕,既看了新建的人文景观,又实地考察了香港的文化生态。坐着他的车,一路放行,没买票,没排队,车停在里边,下车大摇大摆往里走。老蔡凭什么不买票不排队呢?是凭着那张脸?不,而是凭着肩膀斜背的那个和尚袋。“我送给和尚雪茄,和尚回赠我他们的化缘袋。我无论出去干什么,都带着这样的袋子,结果,香港人也看习惯了,看见这袋子就知道是我老蔡来了。我记得在内地看过著名前辈丁聪给你画的漫画,画你随身提着一个菜筐,走到哪儿都带着它,这点咱们还真很像,你那菜篮子就和我的化缘袋子是一个作用……” 在回去的车上,老蔡很郑重地对我说:“老兄,真希望看到你能够带领外地人和外国人进北京听京戏,也像我这样组织带团。戏呢,你熟;演员呢,你也熟,剩下的就是如何组织的问题了。如果领他们去外地,一定要有自己的旅游团,这需要有自己的旅游公司。我这方面有‘自己人’,只要你需要,我会介绍给你。快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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