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

　　刘鹗的一部《老残游记》使济南名扬天下，书中对“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优美风景作了细致地描绘，认为“比那江南风景，觉得更为有趣”、“济南风景犹在江南之上”，而他笔下的明湖居说书艺人白妞、黑妞更是让人拍案称绝。刘鹗曾经在济南居住并多次游览全城，老残的故事实际上也是刘鹗的经历。12月11日下午，记者沿着刘鹗当年的足迹，对济南的诸多景点进行了探访。
　　护城河边看“老残”观泉
　　12月11日下午2点，记者在南护城河边顺着石阶而下，就来到了黑虎泉群区域，黑虎泉、玛瑙泉、白石泉、九女泉等都坐落在河边。泉群对面是巍峨的解放阁，三个金字在阳光下闪着光。护城河里河水碧幽，冬日更显澄澈，长长的水草随波荡漾。
　　在黑虎泉边专门的取水点前，不少附近的居民用纯净水水桶在接水，接完水后把桶放在自行车后座上，一手扶桶一手推车，慢慢地沿着河岸边回家。一些游客则在石缝边朝幽深的黑虎泉的泉洞里张望，洞内水潭深约3米、高约2米，清澈见底，寒气袭人。紧临水潭的泉池，由石块砌成，略呈长方形，长约13米，宽约9米，泉池南壁并列三个石雕兽头。传说此兽名曰霸下，为龙王之六子，性好喜水，常栖水边。
　　泉水流过暗沟，经三个石兽口喷出，水势不大，但水声几米开外都能听见。池水溢出后，经一水闸，流入护城河中。泉洞上方的假山顶上，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黑虎泉茶室，让人想起书中老残曾所光临的茶馆。在那里朝外一看，能看到一个雕刻虎头口中涌出的白花花的泉水。这一带有假山、有亭阁、有石刻巨虎所在的小广场，还有泉、河，清雅宜人，游人登临其中，赏泉观景，休憩其中，确为一个游玩佳地，难怪老残对这里流连忘返。
　　明湖居里听“小玉”说书
　　沿着护城河北行至黑虎泉北路，再向西到南北历山街，就来到大明湖公园的东门。从东门进入大明湖公园内，走上100多米就看见一座四面封闭、清静幽雅的中国古典式庭园———南丰祠，庭院北面为大殿，大殿南面西侧戏楼高耸，著名的明湖居(南丰戏楼)到了！
　　还未走进戏楼内，远远地便听见说唱之音，高亢洪亮，含着当地风韵与人情，让人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推开木门进入戏楼内，恍然是另一个世界，柔黄的灯光，四周的宫灯，台下是古朴的木桌木椅，台上有一位正在唱大鼓书的姑娘。“明湖秋月”的背景，让人怀疑是不是走进了老残听书的时代，而台上唱书的姑娘也似乎变成了书中的白妞。
　　在《老残游记》中，刘鹗写道：“王小玉便启朱唇，发皓齿，唱了几句书儿。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服帖；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而记者来到戏楼内，耳畔的鼓声、琴声、笛声、说唱声，抑扬顿挫，连绵不绝，也是让人觉得浑身舒坦。
　　明湖居门口的对联是：“书韵如闻小玉唱，茶香留待老残游”，老残听白妞、黑妞说书的情景宛若在眼前。整个戏楼建筑面积约300余平方米，室内大厅有200多平方米，雕梁画栋，彩绘精巧，是目前在山东境内保存最为完好的清代戏楼。楼内东西两厢为上下两层看台，均可品茗听戏。戏楼北面设大门，南面为戏台，后台出去就是碧水荡漾的大明湖了。每天，济南市曲艺团在此进行五场曲艺表演，上午两场，下午三场。
　　大明湖畔寻佛山倒影
　　由明湖居向西沿石板路走上800米左右，就可以看到一片曲廊相围的院落———铁公祠。在铁公祠院落里的小沧浪亭旁边，有一块灰黑的“佛山倒影”石碑，这里就是书中所写的老残观景之处。
　　在《老残游记》中，刘鹗写道：“到了铁公祠前，朝南一望，只见对面千佛山上，梵宇僧楼，与那苍松翠柏，高下相间，红的火红，白的雪白，青的靛青，绿的碧绿，更有那一株半株的丹枫夹在里面，仿佛宋人赵千里的一幅大画，做了一架数十里长的屏风。那千佛山的倒影映在湖里，显得明明白白，那楼台树木，格外光彩，觉得比上头的一个千佛山还要好看，还要清楚。”
　　而记者在“佛山倒影”碑前朝南望去，却没有看见书中描写的景致。只见千佛山隐隐约约的轮廓浮在灰黄的天际，近处有对岸的石桥、冬树，湖面冷清，细浪暗涌，一点也看不到千佛山的倒影。顺着曲折蜿蜒的回廊行走，新漆的红色柱子在灰瓦石栏的一片暗淡中格外醒目。在小沧浪亭前，湖边的水拍打着石岸，柳树树干横斜探向水面，不远处有气势恢宏的得月亭，湖中间有蒙眬的小岛，尽管没有山的倒影，近处的风物也算聊慰人心。
　　写遍济南却客死他乡
　　史志记载，刘鹗(1857年～1909年)原名孟鹏，字铁云，江苏丹徒人。1891年，山东巡抚张曜调刘鹗到山东任黄河下游提督，办理黄河河务。他起初借住在济南朋友家里，后来接来家眷，赁居在济南城里布政司街，以后又迁居县西巷内的支巷———鹦鹉庙街(后改名英武庙街)。在济南的三四年，刘鹗广泛接触百姓，熟悉济南风土人情，游览名胜古迹，《老残游记》就是根据其在山东和济南的生活撰写的。
　　光绪十九年(1893年)秋，刘鹗母亲朱氏卒于淮安，刘鹗奔丧南归，并于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到总理衙门报到，从此离开山东。他因为受洋务派和太古学派的思想影响，主张开矿筑路，兴办实业以富国养民。1900年义和团事起，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战乱致使粮运阻塞，京津一带粮食奇缺。到北京办账的刘鹗，看到北京居民“道馑相望”，便商议赈济之事。
　　此时“太仓”为俄兵占据，欧洲人喜食面包而不爱吃米。刘鹗遂与俄军头目商议购买“太仓”贮米之事。他“以贱价得之”，再卖给北京的居民，使京城的老百姓免于饥饿，这就是刘鹗被清廷权贵指控“擅散太仓粟”的事件，并成为他罹罪而流放新疆的重要“罪行”之一。同时，刘鹗还颇富同情感，在北京设“瘗埋局”，专门收掩无主尸骸。1908年袁世凯等为报宿怨，罗织罪名，以刘鹗“擅散太仓粟”及“浦口购地”为由，密电两江总督端方将他逮捕，并流放新疆。次年7月，刘鹗因脑充血卒于乌鲁木齐。
　　刘鹗笔下描写了济南的名胜、古迹、街道和商店，计有大明湖、铁公祠、历下亭、明湖居、鹊华桥、舜井、历山、趵突泉、金线泉、蝴蝶亭、黑虎泉、按察司街、南门大街、院前大街、金泉书院、黄河等数十处，充分表明了他对济南的熟悉和热爱。2001年，在泉城路与芙蓉街交会处，济南有关部门新设置了一组“老残听曲”的塑像。至今，每天上前与“老残”对坐或合影的路人络绎不绝。

黑虎泉

佛山倒影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