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曾经与北京、天津并称全国曲艺三大码头。这两年,曲艺尤其是相声在天津“活”了,在北京“火”了,一度风平浪静的济南也开始“蠢蠢欲动”。为了让“曲山艺海”的盛况不再是海市蜃楼,5月12日-14日,济南市曲艺团的9位主创人员从北京辗转到天津,亲临郭德纲的演出剧场、北京周末相声俱乐部、天津的名流茶社等地,进行现场观摩学习和交流,以期取来真经振兴济南曲艺。本报记者应邀同行,一路走来,感触良多,收获颇丰。本报也从今天起推出“畅游‘曲山艺海’—本报记者随济南曲艺团京津行”系列报道,将所见所闻所想传达给读者,以期一同享受曲艺带来的快乐。
天桥乐? 大家都知道 不管乘坐哪路公交车,到得天桥站下来,一问郭德纲说相声的地儿,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可巧,那天刚下得17路公交车,我们还没来得及张嘴问呢,见有陌生人在那儿四处张望,已有热心人上前:是不是来听相声的?看到前边那个路口了么,北拐走上20米路东便是。 顺着指点拐过街角,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处建筑,上面标有“天桥剧场”的字样,建筑看上去不算陈旧,装修也算是气派,楼下停有多辆旅游车,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见状心想:就是它了。谁知,就在我们迈动步子直奔“目的地”之时,忽地从路边钻出三五个模样有点鬼祟的人来,边靠近边压低了嗓子问:听相声的吧,要票么?德云社郭德纲的演出。因为车晚点正担心预订票的事儿呢,一听此话便急忙问道:还有票么?“你要多少张,我给你想办法。”见有人要上钩,一位“黄牛”变得热心起来:我这儿票多,并且卖得很便宜,剧场里票早就卖完了,不信你去那儿问问。随后向路边一指。 只见就在嘈杂的街面上,有一个标有“天桥乐”的门洞,除此之外别无宣传,进得门洞,里面是幽深的小过道,迟疑着走到尽头拐进剧场,才发现里面贴有郭德纲和德云社的演出宣传画以及演出时间安排表,原来郭德纲的“根据地”是这里。 在狭长过道的最里面,有一个窗口,像极了上世纪老电影院的售票处,一扇窗户的最下面一块玻璃被抠掉,有一位女孩子坐在窗子后面。因为比预定取票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所以我们的预订票已经被在门口排队等候的相声迷买了去,再三向售票姑娘说明:我们是从济南赶来的,第二天还要赶回去后,才替我们调剂了几张票。 怀揣门票心安了不少,离演出还有两个多小时,先溜进剧场瞧瞧。与外面的平淡无奇相比,剧场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老式剧场雕梁画栋,一层茶座,二层包厢,与湖广会馆、正乙祠相近,不同的是舞台,不是老戏楼那种方形的古台——挂着守旧、撑着柱子、正面“出将入相”,而是绝大部分嵌在墙里,少部分凸出来,侧幕上场。这里没有天窗,全封闭,凭灯光照明,略昏暗些,感觉上彻底与闹市、甚至与现代隔离开来,把人笼在古朴的氛围里,似乎又回到了多少年以前…… 郭德纲催热天桥剧场 早些时候的北京天桥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妇女儿童不宜,稍正经的一些人也不往这里跑。可如今,境况已经大不相同。变得干净与现代了自不必说,尤其是那越来越重的文化味儿正在四处飘溢开来。 从外在氛围上来讲,与济南的大观园一带很相近,北京的天桥人来人往比较热闹。听住在这里的“老北京”讲,以前这里的“吃”和“玩”都比其他地方便宜得多。比如天桥最高档的食品是炸黄花鱼,卖这道食品的大多是小饭馆,半斤多的黄花鱼,裹上面糊,炸得焦黄,你要买的话,再从锃光瓦亮的大铜锅中舀一勺卤给你浇在刚出锅的鱼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和扑鼻的香气,只要一千元(相当于现在的一毛钱),其他的荤腥如爆肚杂碎之类也只几百元(相当于现在的几分钱)而已。至于穷人和小孩子爱吃而又易于填饱肚子的炸油箅子(类似油饼,但它是用香油炸的,比油饼大而且厚,卖的时候,用刀切开按分量卖)一斤两千四百元(相当于现在的两毛四),一个人绝对吃不了一斤。小孩爱吃的粽子糖,小贩是一边做、一边唱、一边卖。唱的内容就是他的糖在熬制过程中加了多少味药,如何能消食化水、止咳平喘等等,可是价格也是一百元(相当于现在的一分钱)数块。 数十年过去了,这里的特色小吃越来越少,餐馆的消费水准日益见长,并且在商业利益的驱动下,部分人还学会了坑蒙拐骗。这不,据一位前来天桥听相声的老先生讲,他们就被附近一家什么一品饺子馆给蒙了一把,要杯白开水收费5元不说,上的水饺还不够量儿,很是有损天桥形象。 天桥这儿的小吃牌子算是丢了,好在到这里听“玩意儿” (老北京把一切演出都称为“玩意儿”)的传统保留了下来。“自从郭德纲火了以后,这里是越来越热闹了。虽然今儿天不好,可到这儿的人却不少。”在路边卖水果的一位“老北京”对我们说道。抬头看去,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将至,可环顾四周,慕名前来正打听着找地儿听相声的人却依旧络绎不绝。据了解,与传统上一样,到这里听“玩意儿”比较便宜,听一晚相声只需20元,最具实力的演出团体门票也不过百元。在这里看场电影也比其他地方节省,因为这边的影院一早一晚都打半价。这一点还能让“老北京”找到欣慰。 相声还是现场的好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 7:30开演,刚过6:30,观众就开始陆续入场。坐在老式木椅上,要份大碗茶,点些瓜子、点心,与朋友轻松闲聊,谈到兴处畅怀大笑,及至开场,演员都是长袍打扮,方桌、醒木、大白手绢,与剧场里的摆设风格组合起来,更是有了那么一种恍如隔世但又似曾相识的古朴味道。 与我们济南的高额演出票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天桥乐剧场走的是“低门槛”路线,位置最好的楼上正包间的门票是60元,侧包50元,而楼下前排只卖30元,后排更便宜,只需20元。所以很多本地人几乎每周都会到这里听上一场相声,找找乐子,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为了铁杆“纲丝”,当然其中也不乏外地观众。 7:30,演出正式开始,先是年轻演员来了一段传统相声《口吐莲花》,接着是一段传统快板。说实在的,起初的几个节目水平都不算高,正如他们演员自己所说:“都是新手,处于学习阶段,正在积累舞台经验。但是他们却都表演得很认真,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观众就是衣食父母。” 天桥乐的相声节目和电视上的相声节目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差异:时间的长短不同。在电视上我们看到的相声超过10分钟的都为数不多,但在这个剧场里我们听到的相声少则十几分钟,多则二三十分钟,能让观众渐入佳境。还有一点很难得,那就是剧场里的相声比电视上的更鲜活、更具有黑色幽默,能让观众在开怀大笑之余产生酣畅淋漓之感,简单地说就是“过瘾”。 那厢在尽情地说学逗唱,这厢听得有滋有味,不知不觉已是晚上10:00。尽管在外面的场次安排上明确标有“不能承诺郭德纲每场都会演出”,但从一开始,我们还是一直期待着郭德纲的上场,因为总感觉如果此次北京之行不能亲眼目睹郭德纲的表演,就是一个大遗憾。 10:40了,整场演出接近尾声,就在这时,主持人带来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郭德纲和于谦将会为大家表演相声。 “这么晚了,都还没走呢?我就说嘛,有咱们这些热心的观众在,相声死不了!”“吁……”郭德纲的登场词别开生面,大家的欢迎方式更是别具一格。之后,“吁……”一直贯穿了郭德纲的整场演出。常来这里的老相声迷告诉我们,在鼓掌不足以表达兴奋之情时,这“吁”声是观众对表演的另一种赞赏。 11:10,天桥乐的演出结束了,观众三五一群地走出剧场往家奔。我们除了了兴奋之外,更多的是意犹未尽。 取经团感言 “低价位,高水平。花20块钱看三个半小时的演出,太值了。”演出结束后,济南市曲艺团的几位主创如是评价,他们普遍认为,这些节目都很实,很少有应景之作。 除了对演员的敬业精神感到由衷的敬佩外,我们的曲艺人员更是对这些演员的功底大加赞赏:他们的基本功太好了,说学逗唱样样精通,郭德纲的《太平歌词》唱得很有韵味,现在还能把《太平歌词》唱得这么好的已经不多了。“曲艺要想取悦观众,就得苦练,拿出真功夫”。 当然,“天桥乐”的生意经也让取经团大开眼界:低门槛,全方位服务,软服务的收入与门票等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