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黑仙的音乐世界-窝窝头原创音乐网

文学新境界·天堂里有没有宝马车


 

 

  访谈地点:东莞

  嘉 宾:

  周黑子  写作者 

  家 禾  公司职员

  陶天财  打工诗人

  

  马拉说话

  前几天上网的时候,偶然看见朋友推荐的一首歌,歌名叫《你是不是如同我的母亲》。开始的时候并不在意,这个歌名实在有点一般,但是很快,我被这首朴实的歌感动了。于是查了查作者天外黑仙的资料,我看见他宣称“要做歌坛鲁迅”。那一瞬间,我有些震惊,并且安静了下来。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总有一些细小的事情在感动着我们,而它们的力量来自真实的表达。好几年前了,看过《黑镜头》那一套书,于是非洲那个苦难的大陆让我难以安静,我不止一次的想为那个陌生而遥远的大陆做点什么,但实际上这个并没有可能。但我明白,有一种力量感动了我,它在召唤。

  所以我提倡:感动,并且坚持感动;为自己,为他人。

  

  对谈录

  将触角伸向更广阔的天空

  

  马:今天我们的对话从一首网络歌曲开始。这首歌的名字叫《你是不是如同我的母亲》,其中歌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如同我的母亲/每天起得很早,睡得很晚/泥土一样颜色的脸上/落满了皱纹和风霜?//你是不是如同我的母亲/只体验过拖拉机的颠簸/从未享受过宝马车的舒适/用大脚量完了一座城市/却舍不得坐一次公交车//你是不是如同我的母亲/数着零散的角币/替我计算着下一年的学费/一阵寒风就能把她吹个趔趄/却仍然在义无反顾地走//然而现在/那车大葱永远卖不出去了/柔弱的生命怎能抗得过宝马的铁躯/你悲惨地躺到了地上/草芥一样地烟消云散……//那件不遮体的单薄棉衣/抵得住另一个世界的黑暗和寒冷吗/在这个真实的如同坚冰一般的人世里/我只能长歌当哭/为全天下受苦受难的母亲祈祷/祈祷天堂里没有宝马车……”。这首歌之所以动人,我想不仅仅是因为表现了一个母亲的悲哀,同时也表现了老百姓的悲哀。在以前,我记得有朋友跟我说过“如果你把打工生活说得过于美好,那么你是在美化它;如果你说得过于丑陋,那么你又在丑化它”。我想这可能是才是打工人真实的处境。

  

  家:作为一个打工人,他心里总是有一些很疼痛的地方。比如说,我在公司里做人事。处在我的位置上,我就能看见很多东西,同时也让你自己觉得非常难过。一方面,你面对员工的时候,你很难做,因为有些事情不好说;同时你在面对老板的时候也很难过,有时候你没有办法把员工们的想法真实地传达上去。我经常看到一些工人,他们出了事情,打比方说他们失去了一只胳膊,他们想要一些补偿,这个也是合理的。但是,由于你处在一个中间的位置上,你就能感受到你的无能为力,即使你充满同情,却发现这种同情很脆弱,很没有力量。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所以打工文学的苦难底色特别重,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打工文学是一种“苦闷文学”,它描写的是一种肉体的困难——现在的打工文学连精神的苦难都很少涉及,这是一个毛病。就拿我来说,我现在就很想去写一些有关管理的东西,或者干脆就叫管理文学。可以有财经文学,反腐文学,公安文学,为什么不可以有管理文学呢?我觉得这也是对打工文学的扩展。

  

  周:我觉得首先还是要想到我们的状态。就拿我们来说,我们可以说是一群边缘人。我们大部分来自农村,同时说得夸张一点,我们可以说是农村中比较早觉醒,开始感悟到自己的存在状态的一群人。这样的状态让我们觉得非常尴尬。城市它在排斥你,你无法真正地把自己融入到城市的环境当中;但是农村,我们发现也回不去了,即使可以回去,也不愿意回去。实际上这个事情很可怕,在中国的大地上,有几千万人徘徊在城市和农村之间,而这一群人,年轻,冲动,有激情,却几乎一无所有。谁来给他们说话,他们相信谁,这些都是问题。

  

  陶:我想问一下,如果他们不去写他们最基本的苦难,你让他们如何去表现更深层次的东西呢?

  

  周:我并不是说不能表现,而是必须有所提升,那种最表面的表现是不够的。

  

  陶:我觉得你要求一个打工人写的打工文学既要写出他的苦闷和压抑,又要达到一定的高度,我觉得这个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周:我并不觉得勉强,打工文学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走这一步可以说是他们惟一的道路,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还停留在场景叙事上,那么我觉得打工文学的发展是艰难的。任何一件事情,它要发展肯定是有阻力的,但是如果因为有难度你就不去做了,有人喝彩你就抱着不放了,那么你怎么可能有勇气去开创一些新的创作途径?如果打工文学现在去描写新的,更深的层次的精神的困境,即使失败了,也是暂时的失败,因为后来最终将在这条失败的道路上找到前进的方向。如果不去尝试,那么就一点可能都没有。打工文学要有自己的扛鼎之作,有自己的鲜活的人物,这个任务压在未来的打工作家身上。

  

  马:的确,在做这个访谈的过程中,我对打工文学的理解越来越深刻。几乎每一个访谈对象,不管是打工文学的作者,还是一般的读者,或者说是批评家,都会谈到打工文学的苦难底色。大家一方面觉得打工文学的苦难底色不能丢,同时另一方面又觉得打工文学不能变成一个安慰剂,它不能仅仅是苦难,还应该有更深刻的内容。我想这两个方面既矛盾,同时也不矛盾。说矛盾,是因为大家印象中的苦难就是那些打工生活的悲惨场景;说不矛盾,是因为任何最深刻的内容都包含着最深刻的苦难,这个苦难包括肉体的苦难和精神的苦难。如果从这两个方面来理解,我想很多问题就好解决得多。

  

  写作的力量源于内心感动

  

  马:有一个问题我很感兴趣,你们平时就生活在一线的打工人旁边。我想知道你们日常的生活状态是一个什么样子。

  

  家:我们日常生活的样子?我可以这样说,就是一个忙,忙完了想睡觉。白天,黑夜,你都得面对很多东西。打比方说我现在做人事,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是空闲的时间。因为可能你刚刚回家,然后就接到电话,说是厂里两伙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了。怎么办?得赶紧回去。至于一线的打工人,我想他们就更不轻松了,每天的工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周末一般也就一天,有男女朋友的就赶紧在一块泡一会,平时都忙啊,见面都没什么机会。可是泡在一块又怎么样?连地方都难找,那些大大小小的录像厅生意就好了。要说现状,这可能就是打工人的现状。

  

  马:平时总还需要一些精神生活吧?

  

  陶:那就逛逛,打工人的生活真的比较单调。不过有一个现象很有趣。就说杂志,一般买杂志看的都是没钱的人,都是那些收入不高的打工人,他们需要这些东西作一个精神的慰藉。而那些有钱人,他们的生活很丰富啊,平时连电视都忙得没时间看,哪里还会看杂志。所以我也跟你们说说,你们的杂志真的要关注打工人,是他们真正在买你们的杂志。

  

  马:这个是当然的。所谓“最黑暗的地方才是最需要阳光的地方”,文学也可以说是一缕阳光吧,那么文学这缕阳光是如何照到你们身上的呢?

  

  家:我觉得这个跟生活息息相关。我不记得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开始写作的,但是现在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我不会放弃写作,而且我毫不怀疑地说,我觉得我是有才华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人。我写过一个小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后来发在今年的《打工族》上,名字改成了《贞操,见鬼去吧》,我写这个小说就跟我的生活有关。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非常可爱,而且看起来也很纯洁,但是她告诉我她曾经有过六个男朋友,我觉得很震惊。但是,我并不能就此说这个女孩是个坏女孩,因为在跟她的接触中,我发现这个女孩子很好,很善良。这个时候,我觉得去衡量一个人仅仅用好和坏去衡量实在太单纯了。同时,我也有一个表姐,她在家里有男朋友,在外面打工,换一个地方就有一个男朋友。我不能说她对,但如果从一个追求幸福的人的角度来说,她又没有什么可指责的。这样的事情的出现,让我去思考很多东西,这些思考让我有写的冲动,于是就写了下来,很自然。

  

  陶:你的写作是一种有感而发的写作,我的跟你有一些不一样。99年,有一天,我收到我同学的信,说我初恋的女孩子死了。拿到信的当时我就哭了,在办公室里哭得一塌糊涂。然后就拿着信去请假,我就跟老板说我的初恋情人死于车祸,我要请假三天。现在想起来老板还算不错,他连忙说三天够不够?我给你五天。回到家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死了已经快一年了,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而已。我到那里的时候,四处都是坟地,我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她的坟。我一个人在那里坐了一整天,后来还是我的同学找到我,把我带到她的坟前。那时候是刚到春天,她坟头的草都还枯黄着。我就在她的坟前烧了很多诗,算是悼词也算是情书。火很大,把那些枯草都烧着了,“呼啦啦”的响,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人在笑。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我的初恋情人是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来听我说话的。文字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让我坚持了写作。虽然在后来的写作中,我的诗和小说都有了点打工的味道,但是我想我所坚持的还是我自己的东西,它是属于个人的内心的。

  

  周:我想任何一个人的写作总是和一种冲动有关,或者说一些难以忘怀的事。我以前写过一个小说叫《血染长命锁》,里面记录了一些事情。我刚出来打工的时候,在一个采石场里,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在采石场做饭。这个朋友吉他弹得很好,准备考音乐学院的,没钱,就先出来打工赚钱,我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写点小东西了。后来,采石场来了一个老头,他觉得总不能让老头去采石吧,于是就跟老头把工作换了一下。有一天下雨,很危险,我就说不去了吧。可他坚持要去,他说他有一个长命锁,三代单传的,保佑了他们家三代人,有长命锁在没事的。他就去了,结果就出事了,采石场塌方,被砸死了。这个事情也许在社会上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一个报纸上不起眼的小豆腐块,但是在我看来就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人死了。这个人很好,有一些很善良的美好的东西,他总是能让我想起很多事情。我写作,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听到这些声音。

  

  马:是的,任何一种写作,我相信都是有目的的。没有没来由的爱,也没有没来由的恨,写作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写作者,可能要承当更多的东西,比如人性中的一些真的善的美的东西,我很相信这些。

  

  周:我觉得是这样,作为一个写作者,不管他写作的动机如何,但是最终他还是要返回到人性上去。就像你说到的那首歌,我觉得那首歌词里的母亲不再是某一个个人的母亲,她成为了我们共同的母亲。学会表达并且观察我们的生活,这应该是写作者的责任。

  

  

  反馈与争鸣

  由『谢湘南是打工诗歌的叛徒』说开去

  作者:杨青云

  

  在《打工族》2月上特别策划中,看了罗德远、沈岳明等诗友讨论《打工诗歌,我的家在哪里》,黄吉文提到了谢湘南对打工诗歌的背叛。文中说谢湘南:一出名再也不承认自己的打工身份,还把以前最重要的打工朋友骂得狗屁不如。另外一位叫锋刃的作者“反对打工诗人们认为谢湘南是打工诗歌的叛徒”。锋刃认为谢湘南,有选择的自由,他可以写打工诗歌,也可以写别的东西,同样这仅仅是一种艺术上的选择,跟叛徒无关。在此,我先声明本人和谢湘南只是一面之交,关于谢湘南是否为打工诗歌的叛徒,笔者认为无须再费口舌之争。

  

  我认为一个打工诗人无论是否承认自己的打工人身份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自己能拿出有质量的好诗才是让人最服你的东西。至于罗德远谈到打工诗歌好像成了“流水线上的组装产品,一样的模子”。我不能完全苟同,就拿徐非诗友说:他想当初写出成名作《一位打工妹的征婚启事》时,没有再出现哪一位打工诗人能“模仿”出徐非诗歌的独特之处。当然,一味地模仿或改变他人的作品,虽然“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创新”,那也不能完全加以否定或称“假冒伪劣产品”。王勃在《滕王阁序》中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便是模仿庚信的“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共春旗一色”。还有李白的《鹦鹉洲》,则是模仿《黄鹤楼》。你能说他们这些名篇是假冒伪劣产品吗?事实上,我们在讨论打工诗歌是否为流水线上的一个模式时,我不明白:打工诗歌除了写“思乡的愁绪,爱情的无奈,流水线上的辛酸之类”外,那我们究其该写什么?难道去唱高调,回避老板无意克扣工资,或是写太平盛世形势大好?如果打工诗歌偏离了“打工”成分,失去它赖以生存的土壤,那还叫“打工诗歌”吗?

  

  诚然,打工诗歌的现状是值得我们去深思的,我们在赶上这个特别的时代时,就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命运维系在苦苦流浪的漂泊途中。我们自身的理想由我们自己来创造,同样,我们自身的打工命运也由我们自己给予关注。但是,我并不认为一个打工诗人发表了一部分诗,有评论家作吹捧,就不知天高地厚,或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那就让人不可思议了。对于我们现在赶上这个逐渐趋热的诗歌时代,作为一个真正的诗人,无论从他的人格或是文学艺术上都应该是健康向上的。无论如何,一位打工诗人首先面对的是生活本身,有了稳定殷实的生活基础,我们才能平心静气坐下来写作。如果用一种理性的目光来评论当下的打工诗歌,我们应该感到满足,满足我们所处的这个大好时代,它给予我们自由施展自己的空间,无论是在广东或内地,自主权在我们自己手中,为了自己的理想,我们尽可以去追求我们想拥有的东西。

  

  主持人:马拉

  栏目管理人:马拉  漫画:曾志强

  本栏目欢迎讨论,E-mail:LunLi@dadao.net

上一条:莺儿:鸳鸯网梦
下一条:天空的眼泪:这样的歌!! 

精彩推荐

黑仙原创音乐精选

FLASH音乐作品欣赏
MP3音乐作品欣赏
黑仙的文学作品
黑仙的一些照片
网友文章
FLash制作技术
常用音乐软件知识
音乐教育知识
音乐软件下载
通俗音乐歌唱技巧
电子音乐教程

关闭窗口

 




如果您认为本网页内容侵犯了您的权益或影响了您的利益,请发邮件与黑仙联系,或者到黑仙论坛留言,谢谢
Copyright (C) 2003-2006 www.wowoto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wohei@mail.dzdaily.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