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看第一遍绿茶时,似懂非懂的,便断章取义胡乱地写了些感觉,总是有点不舒服。于是再进影院换个角度看,又冒出些新鲜的看法。这杯茶喝起来竟有一种清冷的味道。
这杯茶在杜可风的镜头下旋转出一个爱情游戏。游戏的主导方就是女主人公吴芳,她在一次次的相亲中寻找着游戏的对手。
吴芳是个高明的演员。那保守的盘发,暗色的衣服,苍白的面容,无不显示着她是个让男子不想多看两眼的古板女子。可是她在相亲中咄咄逼人的话语,嘴角若有若无的嘲笑,让你蓦然惊觉:吴芳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不动声色地将你带入一个假面舞会。
“你念的什么?”
“比较文学‘
“比较什么?”
这时吴芳笑了,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比较什么?
记得其中有场陈明亮帮吴芳拿着书的戏,一大摞厚厚的书,又好似不经意的给“张爱玲文集”一个小小特写。张爱玲的书在这里是一个暗示,暗示什么呢?或许吴芳的相亲不是为了婚姻,在这种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环境下,她又岂会去作茧自缚呢!这不过是一场打发寂寞,寻找对手的游戏而已。
当陈明亮以独特的方式出现时,当他自信满满地认为美女才是他的相亲对象时,就注定了一场游戏的开始。吴芳,按道理应该是一个在男子面前保守的女子,却大方地主动上前申明:“我是吴芳”,将陈明亮拉了过来。而陈明亮一副明显不满意的表情和动作,让吴芳开始了故事的诱饵,诱惑着陈明亮和观众步步陷入。
在这个故事里,吴芳虚拟了一个朋友的身份,讲起一个家庭悲剧故事。但她又不高明地让每个人都知道谜底:她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吴芳一次比一次讲得动情,眼角泛着泪花,嘴角微微抽搐,甚至到最后连声音都有点哑了。这种细节的表现有谁不会认为她是在讲自已的故事呢?可是一个能在白天与黑夜与不同类型的男子游刃有余的女子,一个成长于这种家庭背景的女子,她怎么会控制不了自已的情绪呢?当一个人能把伤疤一次一次地撕开给别人看时,其本身已不再痛了。而真正伤未愈的人会选择隐藏伤口。吴芳已不再对过往感到痛了。她只是以此伤疤作为道具用在游戏中,扮演着一个柔弱的受害者。于是当陈明亮和观众都以为吴芳就是那个心理受到创伤的朋友时,吴芳却在这时笑着说:她在编故事呢!。可是这时谁会相信呢?谁不以为这是逞强和掩饰伤痛的借口呢?而吴芳游戏的目的则到达了。电影中有许多画面都透着一丝诡异:水中莲颜色冷得象假花,没有表情的重重叠叠的人头画,没有面貌的人物道具,吴芳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一片模糊的画面。还有好些特写的景头,具体记不清了,好似都在寓示着什么。
相反朗朗倒像天使,她直接,坦率,善解人意,在现实中周旋,聪明地保护着自已。朗朗才是罗马型的女子,让你看得直白。吴芳却是森林型的女子,让你兜兜转转。也或许吴芳或朗朗本不分什么类型。一切只是人为的定义。白天并不是真的白,黑夜也不是真的就黑。黑白的世界在于自已。生活也可以是一种假相。
最后这杯茶停止旋转暂时静止下来。玻璃桌上,各种道具都拿开了,陈明亮的烟灰缸,吴芳的眼镜搁下又拿走,绿茶也拿走了,模模糊糊,不知你能看清什么,又看不清什么,生活会如我们想象的样子进行吗?
发现看这种电影挺有意思的,尽管似懂非懂,但你可以东想西想,胡思乱想,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也说点别的想法:后来陈明亮拥着吴芳跳着舞,说着温柔的情话,吴芳一如往常说着没有女人味的话。可是背景音乐又挺动人的,那一刻我盼望着这一幕能一直继续。
不过对于几个人聚在一起却是我最不太喜的一段,总觉有点突兀,破坏整体的感觉。甚至以为去掉才好,吴芳和朗朗是不是一个人并不重要。还有去酒店也显多余似的,破坏了片子的诗意。
这一次我都想不起要注意演员的表现,自已也真不清楚什么演技,只是觉得这个片子看第二次还未觉厌,虽然我也具体说不出它的好与不好,本身就门外汉一个,也不会写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