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已经或即将在京沪穗首映。目前围绕这部电影的批评声音大体有两类:一是对该剧本身的批评,一是对该剧宣传的批评。
对《英雄》本身的批评,主要是说其形式大于内容,并且受到挤压的有限内容(思想)也值得商榷:是否一个帝王可以打着兼济天下苍生的旗号而大肆杀伐?由此可以看出张艺谋的骨子里藏着为霸道张目的奴性。还有一种观点更指张艺谋不会叙事和抒情,即便可以原谅其思想的谬误也不能原谅其导演基本功的欠缺。
对《英雄》宣传的批评,包罗的就相对广一些。比如说《英雄》班底抵穗宣传时耍大牌摆乌龙;比如有人以第三只眼看出《英雄》的市场不容乐观以及张艺谋为此而失魂落魄;比如有人批评《英雄》的宣传秀玩得太过火,特别是对张艺谋这样的文艺片导演来说尤其如此云云。
这两类批评其实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即都肇始于市场与思想之间错位的纠缠。换句话说,批评者是看不惯一个曾经纯粹的思想者在商业社会里为求认同而放弃了自己的责任,特别是他居然把市场秀玩得这么地道,而他本该是拙于此道的,本该是商业原则的受伤者。
显然,自出道那天起张艺谋就被视为思想家型的导演,张和他的电影也被视为1980年以来先锋文艺思潮的重要元素,因此当他拍出了《一个也不能少》等也许是有意应和主旋律的电影后,便招致诸如向商业社会妥协的批评。而《英雄》则是一部彻底商业化的片子———张艺谋自己也承认,那些有思想崇拜的人士当然忍不住要说道说道了。张艺谋思想上的“堕落 ”又直接影响了他宣传自己电影时的公众形象。有人就是心怀此种怨怼而对其一举手一投足都不惜施以冷嘲的,甚至缺乏起码的礼貌(在网上搜一下就知道了)。
其实,文艺作品的首要功能是审美,教化只是一种附带的效果,因而是可有可无的。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误读了张艺谋,也许他在拍摄那些被视为深刻的电影时并未怎么考虑思想。事实上,学摄影出身的张艺谋对电影的纯美(感官愉悦)一直是很执着的,只不过在《英雄》里表现得更突出一些而已。
另外,接受思想教育和进行思想消费是一个意思,不能说前者就清高后者就低俗。实践表明,思想文化的传播必须借助于商业渠道才能进行,酒香也怕巷子深,再好的东西如果不让人知道也没用,而宣传当然要讲求技巧以便达到理想效果。在这方面,台湾的李敖就是个典型。
对于《英雄》的不当批评,也许就是缘于文艺上的误读以及这种误读在市场中的错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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