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英雄呢?这是一个最古老的命题,想找出一个标准答案太难了。原因在于每个人看待英雄的标准不同。但是透过形形色色的描绘,是否能找到一个贴切大多数人的观念的英雄形象呢?我以为,要做英雄,必须要重义轻生,必须要慷慨悲歌;必须要抛却儿女情长;必须要从容赴死;必须要功败垂成;必须要在死的时候,睁着眼睛,目送对手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胸膛,任凭鲜血流尽,然后笑着向杀死自己的人送去最后的祝福。
有这样多的前提,做英雄太难了。所以,诗人们才感叹了五千年;剑客们寻找了五千年;芸芸众生等待了五千年,盼望着世上能出现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然而世上真的有这样的英雄吗?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走进了影院,希望能在影片中找到一个答案,看到那个我们梦寐以求的英雄,哪怕他是虚拟的,也能满足一下我们这些草芥之人对英雄的渴望。
但是我们失望了,这部叫做英雄的影片并没有给我们讲述一个英雄的成长历程,他只是借助了这样一个名讳来吊起观者的胃口,在崇拜英雄的心理影响下增加了人家的票房收入。聪明的作者根本就没有想把功夫用在塑造一个完美的英雄上。
其实张艺谋这样做无疑是非常明智的一个选择,在什么是英雄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作为电影,承担不了这么重大的命题,它的主要精力是表现形式而不是反映内容,所谓形式不过就是看场面是否宏大;画面是否匠心独运;色彩搭配是否完美和谐;演员的演技是否到位;音像配置是否具有冲击力?如果从这些方面来看,这部影片无疑是成功的,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
那么为什么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看后觉得非常不满足呢?大概是长期以来,我们有了一个思维定势,让艺术承担了太多的教化功能,艺术必须服务于政治。其实,任何艺术都不是教科书,自它诞生之日起,它的主要功能就是给人类提供一个美的享受,甚至就是为了愉悦感官,使人在生活的重压下能有一个忘记自己的机会,或者说是能有一个发泄自己释放自己的舞台。电影尤其如此,它的创立之初,就是一个玩物,就是为了能再现一个活动的画面,让人能在另一个角度看看自己音容笑貌。与其说他是一项艺术,倒不如说他是一门技术。随着它的发展,人们又自觉不自觉的利用这项技术,试图打造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人类自己不可能亲身去经历的世界,人们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得到了满足,这时,它的影响力铺展开来,人们普遍的接受了这种愉悦感官的形式,便把它上升为了艺术。而政治家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抓机会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充分宣传其政治目的的任何形式的,何况是受众最多的电影?于是,电影成了政治工具;而商业家们的敏感是与政治家不相上下的,他们同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充实钱袋的机会,所以他们的目光也瞄准了电影,于是,电影也又变成了市场;这样,电影被赋予了太多的功利目的,在政治与商业的双重挤压下,他自己的本来面目还能剩多少呢?
所以,看电影最好还是把电影的本质还原,一部影片,最主要的还是去看他的表现形式,虽然这部影片不能说是无懈可击,但是从场面的宏大、画面的构造、色彩的搭配、音乐的旋律等方面基本还算是完美,能运用的奇技淫巧都运用上了,对观者的冲击力不能说是不强烈,可以说,这是张艺谋出道以来最优秀的一部影片,因为它是很难得的一部只重形式不重内容的影片;是一部还原艺术本质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