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好多次听周围的人说过“好受莫如倒着,好吃莫如饺子”这 样的话,看起来这是山东人嘴边的话,至少是北方人的心里话,因为 对饺子的理解,南方人远不如北方人。我的解释是:南方人吃饺子全 在于品饺馅,而忽略了品饺子皮的滋味,那样的话,倒不如去吃扬州 “狮子头”来得爽快。 我不是出生在山东,但我的祖辈都是山东人,小时候爱吃奶奶包 的胶东水饺,也爱吃姥姥烙的潍坊大饼,因而我多少知道一点山东人 吃面的讲究,不是说“酿面饺子硬面汤”吗?“酿”字里面的功夫一 定不可小瞧。 清代名士袁枚《随园食单》有:“山东孔藩台家制薄饼,而天下 之薄饼可废。”这话说得一点不含糊,我听起来也不觉得太绝对化。 说山东的面食就可以从饼说起。 袁枚说的薄饼恐怕就是春饼,烫面擀成,慢火烙熟,色白质软, 非常可口。鲁西南有厚锅饼,也叫“壮馍”,又和薄饼大相径庭,有 数寸厚,做一个饼要用好几斤面粉,吃起来外硬里软,有筋不粘,十 分耐饥。 如果细究起来,山东各地的饼能数落出一串:安丘景芝三页饼, 滨州锅子饼,临清御史巷锅饼、关德奎肉饼,武城 饼、周村糖酥烧 饼等,都有不小的名头。另外,像各地都有的盘丝饼、烤排,也特别 为人喜爱。需要一说的是,山东的“火烧”名堂特别多,像潍坊的杠 子头火烧、荣成的石岛糖酥火烧、夏津宋楼火烧、曹州火烧、微山湖 挎包火烧、淄川肉火烧、蓬莱缸炉火烧、烟台的叉子火烧、商河糖酥 火烧等,简直数不胜数。 山东的面条也可以数出许多花样,最有名的是福山大面,又称摔 面、抻面,对水、面、卤有许许多多的讲究。相对于“大面”,蓬莱 则有“小面”,是一种细丝面,用加吉鱼调卤,风味独绝,因每碗只 盛一两,便以“小”为人所知。另外,像济南烂锅面、汆子面、凉面, 安丘、夏津金丝面,菏泽潘家鸡丝面,泰山豆腐面,胶东蛋酥炒面, 滨州蒲台面,宁津大柳面,聊城伊面,高唐空心面等,风味各不相同。 要说人们最常吃的面食自然是馒头、花卷,其中像济南的高桩馍 馍,曲阜的鹅脖银丝卷、鸡丝卷、开花小馒头等,却能在平易中别出 心裁,让人吃了不忘。 最后,还是忘不了说说饺子,胶东的鱼肉水饺最让人向往,那里 的鱼肉得天独厚,加上非常讲究的胶东面食,该是一种绝配,套用一 下袁枚的话:“有了胶东水饺,而天下之水饺可废。”话虽这么说, 其它各地水饺的特色也很耐人琢磨,像烫面饺、四喜饺几乎山东各地 都有,制作、风味却有不同讲究,再如济南扁食、博山石蛤蟆水饺, 能够标新立异,在让人记住水饺滋味的同时,也能记住其独特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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