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的纤维,可以织成美丽的毡毯。用平常的语言,可以写出动人的诗篇。 “如果你嘴里含满了食物,你怎么能歌唱呢?如果你手里握满金钱,你怎能举起祝福之手呢?”这是纪伯伦的诗句,语言质朴之极,而事理却鞭辟入里。 “那些把灯背在背上的人,把他们的影子投到了自己的前面”。这是泰戈尔的诗句,形象如此生动,蕴含的思想更耐人寻味。 “路之值得赞美,在于它不站起来要做纪念碑。”诗人韦苇的诗句在人们习见的事物中,挖掘了深邃的哲理内蕴。 这就是小语诗的思想力量和艺术魅力所在。人们之所以把这些四行以下的精短小诗或散文诗称之为“小语诗”,并非标新立异,而是因为它们简单精粹,立意不凡,形象生动,感情真切,具有格言警句的功用,又有诗的意境和韵味。 启人心智的哲理,生动贴切的形象,深沉浓郁的情感,是构成小语诗的三要素。 小语诗的关键在于理。这个“理”是诗人在平凡现实生活中挖掘出的人生真义;是诗人对社会人生深刻理解的诗的阐释和咏唱,“咏出生活事物中一点的一点来”(草川未雨);是“宛若天地间有此一句话,只是被你说出而已”(林语堂),因而小语诗说出的理,总是发人深省,湛然有味的。 优秀的小语诗,其哲理、形象和感情总是水乳交融,浑然一体的——哲理浸透情感,情感受哲理净滤,形象以最准确的面貌表达思想感情。只有理无情无形,是严肃的训戒,不属于诗的范畴;只有情、形而无思想筋骨,是难以打动人心的。如果说小语诗是一片绿叶,思想则是它的叶脉,形象是它的叶片,而感情则是通过叶脉灌输给叶面的营养和水分。 小语诗由于篇幅和框架的限制,很难以像较长的诗歌那样一泻千里或大起大落地抒情,它只能把瞬间的感情“切片”——或悲或喜,或浓或淡,或激扬或深沉地熔铸于片言只语中,让人感受到诗人感情冲击力。你可以从艾青的“软体动物/最需要硬壳”,“撒谎不红脸的人,杀人一定不眨眼”这样平静的叙述中,感受到诗人思想的睿智和感情的深沉;也可以从鲁藜的“我的血可以赠给勇士,但不能一滴去喂臭虫”这样愤激的表达中,看到诗人的人格力量和批判精神;也可以从二三十年代诗人谢采江的“那不受约束的马,把主人颠下来了,摔的真响啊!”以及“站在桃树下,望着蜂儿和花儿的接吻,我是一个最蠢的动物,”的诙谐幽默诗句中,看到诗人外谐内庄的感情沸点的内涵。这些浸透着情感的诗的珍珠,闪烁着他们独特的思想光辉,读之常令人拍案叫绝。 休闲读书,是一种乐趣,读读小诗,更是一种乐趣。可以说,品味小语诗,就是品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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