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电视剧,民间有许多见解,说来十分精辟。如“三上”现象: 言情戏“上床”,武打戏“上房”,古装戏“上朝”,讽刺的就是时 下电视剧的雷同风。迷失在“戏说风”“滥情风”“打斗风”“血腥 风”“坏人风”“胡闹风”里的电视剧就像影子一样游走在市井民间。 难怪有的电影导演们“侮辱”观众的欣赏水准太低,整天浸泡在这样 的电视娱乐消费中,忙碌的人们早已失去了欣赏的胃口和鉴赏的能力。 滥情风 如今的电视剧,要是剧中没有爱情、偷情、畸恋、床戏,那就不 算电视剧,惟一不同的是,剧中的人儿“爱了就爱了”,戏完了拍拍 屁股走人,留下的后遗症可是我们自己的。 以“空中楼阁”般的偶像剧为例,《流星花园》F4满足了众多女 人们的爱情梦幻,为少男少女留下了对“不劳而获”的艳羡,还有浮 华的生活时尚和动辄就流行的无聊台词,连演员本身都成了被千万人 追逐的偶像。偶像剧是商业社会娱乐业最速成的一个产品,从早期的 偶像剧《京港爱情线》到现在的《白领公寓》等,都是一条流水线上 生产出来的东西,它的公式是:帅哥美女+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浓 缩着欲望的时尚生活。看看,它为人们创造了一种不用为事业和生活 而奔波的“生活时尚”:剧中的男人女人们生活富有,有车、豪华公 寓或别墅,穿名牌衣饰,出入酒店、玩在酒吧;不要面包的“爱情时 尚”:一心一意谈情说爱是主要任务。 虽说中国的偶像剧是学步日韩,但事实是,日本偶像剧反映现实 生活,韩国偶像剧中的人性魅力等精髓没学到,反而在剧中摆开了豪 华和滥情的阵势。当偶像剧成了一些人的生活手册,从生活环境、恋 爱方式到婚姻生活都念念不忘对照使用,真正的生活在哪里? 戏说风 直到今天,我也敢说,“戏说”这一电视剧品种的出现,绝对是 编剧、导演们摆脱创作源泉枯竭的捷径。没有了真实的生活体验,古 代的真实故事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了,现代的生活又缺乏体验,没有 米下锅了,总不能饿死吧?那就“戏说”吧。 要说“戏说”最成功的还数《还珠格格》,古代包装+现代言情 +武打,虽然不伦不类,但那个穿着旧时衣裳的现代格格可是实现了 现在少男少女们任性、不爱学习、无法无天、热爱自由的愿望,至于 后来闹出有的孩子模仿“小燕子”上吊寻找感觉,为追“小燕子”逃 学在外的故事,那可是他们太过相信电视剧的法力。 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戏说”的这股风潮已经开始向现代人 物和名著蔓延。在央视刚刚播出的电视剧《画魂》中,与命运做斗争、 为了尊严而奋斗、争取男女平等的潘玉良,却变成了只注重情感的女 人,《画魂》的作者石楠给了该剧主创“背离主题、不懂历史”的评 价,认为该剧应该叫《戏说画魂》更恰当。 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已经不再为娶不上老婆发愁了,吴妈不仅 愿意得很,而且阿Q也扬眉吐气,因为他不仅有“一个女人”了。《 林海雪原》还没有播出,制作单位已经放出风,编剧导演们将杨子荣 “戏说”成了一个“江湖油子”,连座山雕都有了舐犊之情,还有什 么不可能被“戏说”的?如此这般戏说下去,民族的文化精品不知会 被歪曲误导成什么样子? 当人们在“戏说”中寻求到了所谓的快乐与快感时,无异于给已 经迷失在“戏说”风中的编导们无言的刺激,能够给人制造“快乐”, 又不用挖空心思贴近生活,也不需要负责,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他 们是不会“金盆洗手”的。“戏说”在很大程度上泛滥了人类身上的 “劣性”:不负责任、寻求快乐、自私、滥情……编导等主创人员在 “戏说”的时候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制造的垃圾要让观众和社会来 替他们买单。 坏人风 警匪剧发展到今天已几经变脸,从大案要案的血腥暴力到反贪反 腐的刀光剑影,从破案过程的详细追踪到悬疑恐怖的闪亮登场,警匪 剧始终是电视剧的一个热门品种。然而,就在人们对警匪剧中的英雄 人物高大全颇有微词的时候,一股“坏人风”在荧屏上刮了起来。 警匪剧所体现的正义与邪恶斗争的主题是永恒的,随着电视娱乐 化的发展,警匪剧负载的过多或太重的社会问题正在减少。但与此同 时,警匪剧中反面人物的过分“人性化”却让人有点看不明白。以前 的反面人物“坏字写在脸上”,但即使再坏,戏也多不到哪儿去;以 前的反面人物能让观众“恨死了”,因为表里都坏,观众常常是边看 边骂。现在电视剧中的反面人物形象塑造得越来越复杂了。坏人不再 仅仅是“坏”,而是坏得潇洒,坏得真假难辨,坏得有了人性,爱孩 子、爱老婆,疼情人、孝敬父母,在周围人的眼里,坏蛋反而成了重 感情、讲情意的好人,仿佛那些杀人、走私、行贿的事都是别人做的, 弄得坏蛋在被绳之以法的时候,还有女人愿意以死相随。罪犯“出彩” 得血肉丰满,“高大全”了,坏得成了戏分最多也最好看的主角,而 与他们做斗争的警察们却被弱化成了一个正义的符号。警察和罪犯就 这样被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黑洞》中的陈道明,《黑冰》中的王 志文、《人大代表》中的赵恒王宣,《红色康乃馨》中扮演蓝思红的 奚美娟全是因为在剧中饰演“坏蛋”而再火一把。 与前些年警察全都“高大全”、女警察是点缀等警匪剧的毛病相 比,如今警匪剧中的“坏人当道”更可怕,再加上警匪剧中常常出现 的败类警察,二者共同营造了一种罪犯值得同情、坏人不坏的氛围, 淡化了是非的界限,这是目前警匪剧创作过程中一个致命的问题。我 们不排除任何人都有两面性,但在警匪剧中到底该如何处理好人与坏 人的关系,已成为此类电视剧创作的焦点。当电视屏幕上流淌的文化 产品已经模糊了好与坏、是与非的界限,谁来承担责任? 胡闹风 首先声明这股“胡闹风”不仅仅在喜剧身上发病。 用轻松的方式表现老百姓生活中的烦恼、开心、私心杂念、矛盾 冲突,让观众获得愉悦和笑声,放松身心,大概是想给观众带来欢笑 和轻松的编导和演员们共同的初衷。但初衷毕竟只是美好愿望。比如 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马大帅》中有场戏,马大帅为了挣钱,装残疾人 拉二胡,领着一帮要饭的孩子给死人哭丧,不是哭错了地方,将人家 的婚礼变成了丧礼,就是哭错了人,将侄子哭成了叔叔。虽然强调的 是喜剧效果,但因为赵本山和剧中孩子夸张的表情动作,嬉皮笑脸、 装疯卖傻,反而觉得简直像一场刻意导演的闹剧,不仅犯了胳肢人的 毛病,而且格调不高,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创作源泉的枯竭成了如今喜剧发展的瓶颈,没有了对快乐的真诚 体验,仅靠从路边,甚至用花园别墅里攒出来的段子来打动观众,那 不是胡闹嘛。真要奉劝那些一味想搞点类似胡闹这样的小动作来讨好 观众的编导、演员们,还是收起这一点点小聪明,趁观众还没有群起 攻之的时候改换门庭,实在心里痒痒,完全可以自我逗乐一番。 本报记者 张宇 “文娱圈怪现象批判”系列推出以来,受到读者的广泛关注,许 多热心读者给我们打来电话,讨论文娱圈的怪现象,也有不少人针对 我们提出的观点,专门写文章来进行探讨。此次我们选择刊登的是上 期流行歌坛批判引发的一组争鸣稿件。 ———编者 ■歌坛创作贫血 忙于老歌翻唱,忙于套片扒带,忙于模仿,忙于拿来,忙于…… 这种五花八门的流行歌坛模仿现象,充分表明了如今歌坛的创作严重 贫血。 (陈涛) ■《同一首歌》:假唱的温床 《同一首歌》已经成为假唱的温床,尤其是那些我们曾经非常敬 重的老艺术家,他们中的很多人说话都很成问题,但是在《同一首歌》 的舞台上从他们的嘴里就能飞出非常细嫩的歌声,老人们重温了往日 的辉煌,歌迷们无声而宽容地“感动”。 (尚雯) ■当今流行乐坛的毛病 1、浅薄; 2、庸俗; 3、太简单也太复杂; 4、投机商太多; 5、造势、吹捧; 6、听众层次低,年龄小; 7、音乐过分接近和依靠电脑网络,对人的自身以及社会发掘太 少,只去描述一些虚幻的事物和不真实的情感。 (小可) ■无序导致萧条 娱乐的东西总是不能被人严肃看待,于是流行歌坛的许多不规范 都被当成了理所当然,但是长此以往流行歌坛还怎能健康发展呢?在 这样无序的状态下,只能是一天比一天萧条、黯淡。没有合理的规范, 便不会有真正新鲜血液的补充。 (大鸣) ■“假唱党”为何猖獗 “假唱党”猖獗,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乐评界对此不但没有 监控,甚至参与作假,与“假唱党”齐声高呼理解万岁,是“假唱党” 统一利益战线上的兄弟盟友;二是观众、听众分辨能力不强,受“假 唱党”蒙骗而沉迷其中浑然不觉。后者可以理解,前者是最可悲哀的。 自古以来,文化界对音乐的关注和监控是十分有力的,钱穆先生说: “中国人论乐必先礼,论礼又必先仁。”在钱先生看来,中国文化乃 是“礼乐文化大体”(见《现代中国学术论衡》)。只是到了近100 年以来,文化界、学术界对音乐的关心和关注极度降低,高层次、有 建设性的学术参与和文化帮助丧失了。流行乐坛,更是自甘堕落、追 求堕落,看谁比谁堕落得更快、更彻底。过去,词语用得不恰当,作 者都会感到羞愧难当;如今,歌曲词句不通,不算什么,且已经形成 风气。这才是根子上的虚假。根子上的虚假,必然导致演唱形式上的 虚假,以至于假唱要上大台面,进而把真唱彻底打倒或“淘汰”。 (阿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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