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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电,点亮东边的灯。通过“西电东送”工程,每天有300万度电从云南送往广东。在云南,“西电东送”的输电线路多架设在崇山峻岭之中。每一度电的背后,是一群在悬崖峭壁上,守护万家灯火的人。
这是一条很难被称为“路”的山路。崎岖狭窄,只够一人通行,没路了,就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几乎每一步都伴随着悬崖。而这样的路,是曲靖局输电所队员们每次巡线的必经之路。
南网超高压公司曲靖局输电管理所带电作业班班长 崔宁:这路还不算是最难走的,还有比这更难走的路。
崔宁是带电作业班的班长。这个班负责西电东送通道上高难度、高风险的抢修。作业点多在百米高空,而作为带电作业班的成员,他们还面临着在几百千伏高压线上触电的风险。
今天,他们刚接到通知,必须尽快上到1号塔,消除线路隐患。塔上的螺栓掉落了,可能导致停电。
1号塔是这里最特殊的铁塔,倾斜45度的塔身伸出悬崖。30年前,这座塔曾送出西电东送的第一度电。
上塔作业的是98年出生的罗统,他是带电作业班最年轻的成员。
带电作业,意味着爬上离地400米的高空后,还要站在不停电的220千伏高压线路上,把发夹那么小的配件拧进螺孔里。
南网超高压公司曲靖局输电管理所线路运检高级作业员 罗统:看着下面是“万丈悬崖”,特别高,感觉特别害怕,腿有点软。
高空上的抢修完成了,崔宁发现,悬崖下又出现了新情况。
南网超高压公司曲靖局输电管理所带电作业班班长 崔宁:那里那片草又长起来了。如果我们不去人为干涉,灌木可能会越长越高,跟带电导线的安全距离不足,就可能会发生放电。
“砍草”,听起来轻松。但崔宁要带着他的组员一起悬挂在离地370多米,相当于120层楼高的悬崖上作业。
刀削般的崖壁几乎与地面垂直,刚下过雨,脚下光滑得几乎无法站立。只能蹬着崖壁,一手抓紧安全绳,一手用镰刀作业。挥舞镰刀时,一不小心,就可能砍到抓着安全绳的手。为了保护山中生态环境,这个危险的工作,至今只能由人力完成。
记者和队员们一起爬下山崖,但往下十几米,就感到心跳加速,手脚发软。头顶是高压线滋滋放电,脚下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往下一看,就会感到头晕目眩。而带电作业班的队员们要从悬崖边往下200多米,1个小时后才能将草砍干净。
通过这条线路,每天有300万度电从云南送往广东。夏天防山火,冬天防冰冻,解决线路上的各类突发状况,已经成为他们的日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崔宁和他的班组在悬崖峭壁之上,守护着从这里送出的每一度电。
特殊的铃声响起,意味着又来了新任务。
小队立刻出发,赶往现场。一个塑料袋被吹到了高压线上。组员李涛说,在刮风的季节,这是很常见的情况,但不及时处理,就可能引起线路跳闸。记者以为又一位组员要爬到线上处理时,他们却拿出了一样新装备。
南网超高压公司曲靖局输电管理所技术员 李涛:最近风比较大,会把塑料薄膜之类的飘挂物吹到导线上,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引起跳闸。现在有了无人机就方便了很多,我们用无人机搭载喷火装置,直接把它烧掉就好了,也不会对导线产生损伤。
负责操作无人机的李涛是队伍里的唯一一个女员工,也是曲靖局输电所的第一个女员工。随着数字电网的建设,部分曾经需要爬塔爬线的作业,被数字化手段取代,山里的一线工作也不再只有男同事能干,两年前,一直向往一线工作的李涛从行政转岗到一线。这个无人机工作室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说起各类无人机,李涛如数家珍。
在采访的过程中,李涛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引起了记者的注意。无论是在野外还是室内工作时,李涛都一直戴着它。
南网超高压公司曲靖局输电管理所技术员 李涛:这是我刚工作的时候姐姐送的,姐姐知道我们的工作需要在外边翻山越岭的,她担心我想家,也想就像家人陪在我身边一样。每次摔跤了起来,我第一时间不是看我自己有没有受伤,我看看镯子有没有摔裂了。
快要过年了,输电所为大家准备了一顿团圆饭。来自五湖四海的同事聚在了一起。不久后,有的同事要启程回家,有的同事则要坚守在这里。
采访的最后,大家唱起了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用歌声,讲述守电人的故事。
记者手记:
来到这里之前,我曾想象过各种艰难的工作场景,但亲身体验后才感受到他们的挑战。我们习以为常的光明背后,有这样一群人。在人迹罕至的山谷中,他们必经的上班路伴随着无底的悬崖。在高空中,在峭壁上,他们随时面临触电、高坠的风险。
工作中受了伤,他们总是毫不在意,只会憨憨地笑,谈起家人时却常常红了眼眶。在这个团队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和家乡。他们始终记挂着家人的期盼,也记着自己的责任。追光者,不问荣光。
(总台央视记者 王琰 刘颖 高媛 王佳林 张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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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陈凤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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