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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门塔阿 佛佛头昨天回归佛身，修复完成。记者见证了佛头从运回济南到回归佛身的全过程。
警方专车押送 法师寸步不离
１２月１７日是四门塔阿佛佛头回归的日子，护送佛头的飞机将于当天下午２时５０分前后抵达济南国际机场。这天天公作美，济南的天气一改持续的大雾，变得晴朗起来。
１４时左右，本报记者一行三人抵达机场，此时已经有一大堆媒体的同行和省市文物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在候机楼大厅内外等候。
经过严密的机场安检后，记者们随文物保护部门的迎接人员进入机场内。距飞机抵达还有一段时间，但记者们进入机场后，许多人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不时边望天边看表，而且是一听有飞机的轰鸣声就兴奋起来。
在迎接的人群中，记者遇到了四门塔景区副主任刘继文，他满头是汗，脖子上挂着相机、摄像机。他说，四门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接待准备，并已经于１２日将复制的佛头卸下。届时，护送到的佛头将由济南市文化局派专家进行安装。
１４时４８分，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随着天空中一阵轰鸣，机身颜色红白相间的飞机终于出现在视野中。２分钟后，停稳的飞机舱门打开，记者们的目光和镜头对准了舱门。其他客人全部下机后，护送团的成员们才陆续下机。据了解，台湾前来山东护送佛头回家的，是圣严法师带领的２５人的护送团，加上济南的迎请团７人，队伍可谓庞大。
佛头在哪里是大家最关心的，大家争先恐后占据有利地势，争睹千年佛头的风采。但遗憾的是，在海关和边检人员验收后，出现在记者们面前的却是四个精壮小伙子抬着的半米见方的棕色大箱子，佛头根本看不到。据解释，由于佛头太大，为运回济南，人们只好把佛头装在特别设置的箱子里，负责承运佛头的东方航空公司甚至把飞机最后一排座位都拆了。
１５时８分，在这个浅棕色大箱子被抬出机舱后，大家目光纷纷盯上紧紧相随棕色箱子的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这位老者就是为四门塔佛头回归立下汗马功劳的圣严法师。刚一走下扶梯就立即被记者们团团包围的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很欢喜，佛头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装佛头的棕色箱子被放在一辆ｆｒｅｅｃａ轿车内，在征询圣严法师乘坐哪辆车时，法师说他愿意和佛头近些，于是就上了这辆ｆｒｅｅｃａ轿车。 佛头由警方专车押送，并由警车开道，各新闻单位采访车尾随其后，二三十辆大小车辆，一路浩浩荡荡开向距济南机场６０多公里的四门塔景区，圣严法师乘坐的车辆紧紧跟在押送佛头的警车后面。当天１７时５分，国宝交接仪式在四门塔下的神通寺举行，历经颠簸流离的千年佛头终于回到故里。
在车队出发前，济南市文化局局长邹卫平，也是赴台迎请团的领队，在第一时间接受了本报独家专访。
他告诉记者，这次济南共有７人去台湾迎请佛头，在圣严法师以及有关方面的密切配合下，整个过程非常顺利。迎请团在１６日参观了在台北举行的“流转·聚首——祈愿山东四门塔阿 佛重生”的展览，他们去时已是展览的最后一天。去看展览的台湾民众有２万人之多，展览现场还特意按照８０％的比例复制了一座四门塔。台湾的参观场面很令人感动，几乎每个参观的人看完展览都写了祈福签，祈福祖国大陆、祈福两岸的发展。邹卫平说，在台湾举行佛头交接仪式前，几位赴台专家又对佛头进行了重新鉴定，确认无误。
细说回归之路 法师真情流露
护送佛头的车队到达四门塔景区时，天已经黑了。交接仪式安排在景区内的大会议室，会议室内早已挂上了“国宝回归交接仪式”的红色条幅。装着佛头的大箱子被抬到会议室前的台子上，有关人员缓缓打开了箱子：清净、睿智、慈祥、沉静、优美的佛头，呈现在人们面前，人们等待已久的时刻到来了！记者们早已经把佛头围个水泄不通。
在将记者们稍作安顿后，１７时３分，济南市文化局副局长崔大庸博士郑重宣布交接仪式开始。他激动地说：“佛头经过５年多的颠沛，终于回家了！这要归功于法鼓山基金会和圣严法师……＂
圣严法师在致辞中简单介绍了佛头在台湾的发现、鉴定以及决定送还祖国大陆的经过。他说，“这么巧，有佛教弟子将佛头送给我们基金会，佛头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找到了台北艺术大学的林保尧教授，正巧他是研究山东佛教造像艺术的，他从时间、造型、大小等方面认为可能是四门塔的佛头，但为稳妥起见，我们又联系到了山东大学的刘凤君教授进行鉴定并促成送还祖国大陆一事。刘教授到台湾，一见这个佛头就说‘是的，就是四门塔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肯定的，这就像一个孩子看到母亲一样……”
圣严法师说，他自己是读书人，对于文物保护非常重视，曾经到祖国大陆和印度等地，看到被破坏的文物，非常心痛，看到石雕佛头，就好像自己的头被砍一样。这是祖先的智慧和遗产，子孙不肖，将其破坏了。自己希望抛砖引玉，引起人们的重视。
他深情地说，此次佛头回归，意义非常重大，以此唤起人们重视文物的保护，而不是收藏，他自己也有博物馆，但主要是创作，他希望其他博物馆也是这样，而不是把人家的文物藏起来。圣严法师的讲话两度博得热烈的掌声。
交接仪式上，四门塔风景区管委会刘继文副主任的妻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哭了起来。她说，为了这一天，景区的人们盼望不知多久了！
佛头牵着两岸 文化血脉流畅
１８日１４时，圣严法师和林保尧教授一行到山东大学进行了访问。林保尧教授做了专题学术演讲。他对自己研究的山东史迹源考、青州造像艺术、佛头回归记等做了介绍。详细的史料图片、严谨细致的讲解让两岸学者之间没有了距离，台湾学者对祖国大陆文物风情的熟稔，让人感到割舍不开的文化血脉。
佛头的回归，对四门塔景区而言，具有历史意义。景区刘继文副主任曾与刘凤君教授到过台湾，为了表达激动的心情，在佛头回归之日，他就撰写并组织人员在景区挂起了两条长长的红条幅，“佛头回归，促进祖国统一大业；保护文物，承启灿烂中华文明”。他说，以前每到四门塔，心情总是难以言传，多么希望真的佛头早日归来啊。
安装过程细密 石匠立下功劳
在佛头回归之前，安装佛头的准备工作就已经悄然开始了。原来佛身上的复制品佛头，早在１２日就被小心翼翼地取下，来自济南考古研究所的专业工作人员，专门负责佛头的“安装”。
１８日上午，记者在四门塔看到，工作人员已经将四门塔东面的佛身用粉红色的棉被裹了起来，佛颈处的被子被扎紧，露出颈部平面。工作人员介绍说，在佛身上裹被子，主要是为了安装佛头时减少不必要的摩擦和破坏，最大限度地保护佛像。
在东边佛像周围，工作人员还用钢管搭起了支架，以供安放佛头使用。在四门塔东面的坡上，还用竹排和支架搭起了一个平台，是为了举行揭幕仪式时做场地之用。
１９日，记者再次来到四门塔景区时，工作人员已经将佛头安装到佛身上。据工作人员介绍，这活看着简单，实际很复杂。据悉，安装工作从上午１０点多开始，但是按照规定，佛头的安装是工作人员在闭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外人一律不准进入塔内，直到佛头安装得差不多了，才对记者们开放。
在佛头安装的三天时间里，记者通过有关渠道获悉，佛头的安装大体有四个过程：在复制佛头取下后，先用丙酮酸对佛像颈部进行清洗，去掉接口处的杂质；然后用环氧树脂将佛头与佛身粘接，进行局部加固；其后，用环氧树脂胶泥补配，填补茬口；最后，按照文物修复“修旧如旧”的原则，对粘接处进行表面修旧，使佛头与佛身看上去浑然天成，恢复原貌。
台北艺术大学的林保尧教授，１９日专程冒着严寒从省城赶来，在施工现场又拍又写，详细询问修复的过程。他说，受圣严法师的嘱托，他要把佛头的修复过程详细记录下来，回到台湾后写成专门的学术报告。他说，他还要为一本名为艺术家的杂志撰稿。
为了详尽记录安装过程，林教授连施工工作人员的名单也记录了下来。他们默默地为国宝复归付出了自己的汗水。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梅兴武，他是附近苏家庄的石匠，常年做石雕，手艺高超。文物工作人员介绍，如果没有石匠的帮忙，是无法完成佛头的安装的。
据悉，应法鼓山基金会的要求，济南方面还把回归的佛头做了一个复制品，一个月后，台湾方面将派人前来取回，以留作永久纪念。
修复不落疤痕 古佛重现风采
１２月２１日上午，四门塔景区。“济南四门塔阿佛古石雕像回归修复揭幕式”隆重举行。济南市政府有关部门、来自台湾的护送团以及灵岩寺的法师，还有闻讯赶来的市民，齐聚在四门塔，共同见证了这一盛事。
圣严法师和济南市副市长陈国栋共同为佛像回归揭幕，圣严法师主持开光仪式。济南市还特别将事件始末刻一纪事铭，并将纪事铭拓片和佛头复制证书，致赠给法鼓山作为纪念。邮政部门还特别发行以四门塔及阿佛为封面的纪念封邮册，台湾和祖国大陆为此事作出贡献的人们共同在纪念封上签字留念。台湾民众的祈福资料也将在四门塔永久保藏。
记者在现场看到，身首合一的阿佛像，仍是一副禅定的姿势，但和１８日本报记者看到的无头佛像完全不同，阿佛如今看上去几乎完好如初，脖颈断处根本看不出修复过的痕迹。施工人员高超的技艺令人赞叹不已。
圣严法师说，他认为，法鼓山将这尊隋代古石雕佛头送回四门塔，是兼具文物及宗教的意义。“在文物方面，这尊将近一千四百年的佛头像是先民智慧的遗产，其价值是不可计算的。佛像身首异处，是很遗憾的，因此能够送回四门塔，是很幸运的，看一尊完整的佛像总比一个佛头要好……台湾和祖国大陆，在文化、民俗和血统上，都是相通的。
四门塔石雕佛像重现了历史风华，两岸共同写下保护文物的佳话！
佛头被盗案件回放
１９９７年３月７日夜，四门塔珍贵的石雕“香积阿”佛像佛头被人敲下，神秘失踪。济南警方立即成立了专案组，全力破案。
盗窃佛头的是李栓群等一伙河北省宁晋县的农民，他们都是文物贩子。
经多次踩点后，他们于１９９７年３月７日晚上１１时多下手。他们把车停在四门塔附近，用工具撬开四门塔的门锁，李栓群、柳明奇爬到放佛像的石台上，柳明奇在右边用大锤砸，李栓群则在下边用手电照明，只砸了一下，佛头就掉了下来。这伙犯罪分子带着佛头连夜返回河北。
四门塔佛头被盗两年多后，也就是１９９９年９月份，该案侦破。据被抓的李栓群、杨英利等案犯招认，他们四人在盗回“香积阿”佛头后，由柳明奇以６万元价格将佛头卖给一个南方人，他们每人分到１万多元钱。至此，四门塔佛头失踪之谜终于揭开。
佛头回归大事记
１９９７年３月７日晚，四门塔“香积阿”佛头被盗。
２００２年２月，台湾法鼓山基金会接到信徒赠送的佛头。
２００２年３月—７月，圣严法师联系台湾学者林保尧教授和山东大学刘凤君教授对佛头进行鉴定，并商讨送佛头回家事宜。
２００２年９月１９日，台湾有关部门同意将四门塔佛头归还山东。
２００２年１２月１７日，四门塔佛头“乘”飞机回济南。
２００２年１２月２１日，四门塔佛头身首合一。
文／本报记者 温涛 高祥森 片／本报记者 张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