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去年,英伟老兄捎来一本出版的年历画片,这些作品以清新、简洁、冷逸的风格验证了他20世纪八十年代从浙美学习后十年怡心自醉的追求和体验。时隔一年,他又对我出示了另一些积墨花鸟画,这些作品虽为花鸟,但实为山水之布置,有异于古人旧样,同时也是对八大山人取势传情的重新认识,他把荒岩乱叠,闲花幽草列作“无上粉本”随意取舍,以一隅之山,一角之卉,组合成生机盎然的花鸟画图式。 宿墨之法多用于山水,英伟一改传统墨法的清澈、飘逸,而积以宿墨,由传统“墨分五色”入手,从墨气浪浪走向浑中透亮,在这方面,我以为当今花鸟画家中敢如此用墨者了了。 英伟笔法多用自浙派,尤其是吴派大写意,追求狂趣,下笔疾如风驰,缓若篆籀(他一直对自己的书法不满意,我想这种不满是有某种要求的),但他能扬长避短,拙重处又能作屈铁盘石,气势之壮一时忘却书法又何为,真是一奇。对此,我俩常作竟日谈,口无遮掩至欣然一笑,而英伟却常为此归家伏案,狂临数遍历代造像,以鉴自哂。 他的构图多取势,但他的取势又不像传统观念取势“树木正,山石倒,山石正,树木倒”,那种执一木一石论者,他的势来源于“趣”,这种“趣”是他生来俱有的,一只鸟(他多画单鸟),一蜻蜓,一蝴蝶,一松鼠,往往作画眼视,辅以山石花木,常常是墨团团,油光光,在留白处缀以物象,显得画面语言清晰,气势深远,而不像潘天寿先生取势以“险”中得来,以险造势。英伟的“势”从平中得来,以动静求获,再又是山水之表,而透花鸟之趣,观者对其境,犹可生万象。 英伟于画外之功也为诸多同仁称道。他自小学艺,于篆刻用功尤勤,眼视极高,对当代篆刻千人同貌颇多微词,我俩为此而每每夜枕长聊。英伟见解独特处使我“见面嬉笑一场,返家汗颜不迭”。 与他交十数年,因趣味相投,故对他每一步经历都甚为熟知,他走到今日甚为不易,而花鸟画更是举步维艰,创新谈何容易。画花鸟而步现代水墨难免有"叛道离经"之嫌,英伟并不以为困惑缠身而中途放弃,一片自我花鸟砚田,躬耕不辍,尤为可敬。 仲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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