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我通过亲戚的关系揽了几个整版的报纸广告,连设计费加代理费一下子就是12000元。因为我没有帐户,也没有发票,只能把支票存进朋友的账户,换出现金,扣除15%的管理费,换来发票。 看着那个有点谢顶的皮包公司老板,一张一张地从我这里数走了1800元钱,我心如刀割,这是我的血汗钱呢,可我又能怎么办,我连个皮包公司也不是。 我要办个公司,我不能把管理费这块好处送给人家,我锱铢必较。 那段时间,这笔钱真是我的救命钱。女儿在五个月内住了三次院,每次一发高烧就抽风,手脚抽搐,两眼上翻,然后就住进急诊室转进小儿科。我妈说我整天在外面跑,奶水虽好但带了火,孩子吃了准生病。 孩子一抽风,父亲用小被子把孩子卷起,我拿着衣服狂奔向医院,我搂着昏迷后醒过来哭闹的孩子,看小护士一针一针在女儿头皮上扎不出血来,每一针下去,我的心都抽搐得颤抖不止。 有一次,我几乎搂不住挣扎的女儿,我想揪住那护士的衣领向她大吼:“这孩子没有父亲,你能不能可怜可怜她,一次办好!”可我不敢,我眼看着她从孩子的脖子上抽出一截又黑又浓的鲜血,我觉得像抽我自己的,我的心脏被抽成真空。 我觉得我是个罪人,孩子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本可以在父母的呵护下健康地成长,可是她投错了胎,生命刚刚开始,她就随着我颠沛流离,如果再给她的大脑造成永难弥补的损失,我还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如果……如果……不能给她带来一个正常的明天,我就连她一起带走。 “你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无缺打断我的话说。 “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高大壮实,诚实友好……”我一口气说到不能再说。 “她能接受我吗?”无缺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愣,无缺把将来式说成了现在式。 “如果不能接受我当她的爸爸,我是不是先去你家当个家庭教师什么的,先联络一下感情,再让她接受。”他只顾说他的,仿佛问题真的就摆在眼前。 “你只要带她出去,玩一次顶10次家教。她长这么大,对这座城市的认识真的很浮浅,没人带她出去。”我也傻乎乎地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手里的茶水变成了红星二锅头,喝下去有点眩晕的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真的是S大的博士?”我盯着他问。 一股凉气突然间袭来,我实在没有这种刚见几次面就切中实际的经验,我看过好多婚姻骗子的报道,很危险。可如果是骗子,他会骗什么? □ 南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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