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因为那个干瘦而坚硬的胸膛,我失去了这份不错的工作。 我不敢去找王凌菲,请她的亲戚到学院说情。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手指还在渗血,我坐在实验楼的台阶上想了半天,苏姗,你还能干什么?你现在连清洁工也做不了了。我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站起来,这里也不属于我。 走出校门,一片红色,学院对面有一家保健品公司在搞促销。它的门面几乎被红色和粉红色的广告糊满了,这种场景我太熟悉了,我在广告公司时经常为客户策划这样的活动。我的心里亮堂起来。 第二天倒了两次车,来到一家专做圆珠笔的企业,我说我是××公司专管礼品广告进货的,如果长期合作,能不能给我个最低价。那个业务小姐带着很职业的笑容说,如果签了合同,拿走多少样品随你。 我说签、签。我很迟疑地在合同上订了1000支,因为做贼心虚,名字都写错了。 第三天,我坐着公共汽车在马路上转了一上午,分析哪个门可以进去。到了下午,我推开了一间挂着“保税区”牌号的落地玻璃门。 我跟一个传电话的女孩子说:“我找你们王经理。”她说:“我们这里没有个王经理,只有个李经理。”我说对了,你看我记错了,她说李经理很忙,你等她一会儿吧。 不知等了多久,经理出来了,却是提着包出来的。“下班了,刘总请客,吃饭去。”她说。我正要开口,她已一溜小碎步,踏出大门钻进门口的面包车里。大卷帘门“哗”地就拉上了。站在门口,我心里竟噎得难受,耳朵里只剩下高跟鞋的声音。 第二天又等了一上午,接近中午的时候,我终于坐到了女经理的桌前。 她问:“你有什么事?” 我说我是××广告公司的。我看你们公司这么大,该有些广告礼品送客人。我从包里把那一把圆珠笔摊在她桌上,她看也不看。 我正不知如何收场,突然间,她把手机盖“啪”地一声合上,目光移到我身上,盯着我的前胸,我迟疑地低头一看,天哪!前襟湿了一大片。 那不是汗水,那是奶水。 我呐呐地说:“对不起,我孩子刚出满月,我……”我说了假话,不知怎么往下编。 “啧啧,孩子这么小。唉!” “就是,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啦。”我几乎哭出来。 “算你来得巧,我们公司要在北京搞活动,订点圆珠笔吧,把我公司名字印上。”女经理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挑挑拣拣。 我说,要不要再做一批手提袋,很便宜。 “行,回去设计个样子吧。” 半个小时后,我拿着刚签到的1000支礼品笔、1000个手提袋的合同,梦游似地飘出那个公司。 我赢了!我跨出了第一步,虽然是用挺不光彩的手段。 □ 南 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