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到了,那老板说做不出来了,因为下雨,我不明白下雨与做汽模的关系,他说漆不好干。又过了一天,我终于忍不住租了辆摩的很艰难地找到厂里。天哪,这是多么原始的工艺,几个妇女在那里按照九宫格放样,早知是这样做出来的,我何必万水千山赶到这个地方,没办法,汇票付给人家了,我没有任何可拿住人家的把柄。青岛的客户来电话催了,眼看着啤酒节一天天地逼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个大巨无霸充气酒瓶被塞进一个大皮箱里,我登上了回来的飞机,那时绝对时间就是金钱。 “这就是你们做的?”在客户工厂院子里充起气来的时候,那经营部部长像训孙子一样呵斥我: “这些东西拿出去丢我的人,砸我的牌子,我不能收,你们公司就做这样的活?以后还怎么干?”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一急,忙不迭地拿出合同,一看傻了,人家是验收合格后付款呀,连收都不收怎么付款,凭这个合同,连官司也打不赢啊。而且没有预付款,制作方那头的款又付了,我陷在了夹缝里,来回两万多块呀,我赔不起,这一夏天,我白干了。 这个教训也太大了。直到现在,我的公司换了8个地方,每次搬家,我都把这个武汉废物带上,我恨自己,我要让自己记住,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事以后决不可以再干。 赵赵不看孩子也不拿抚养费,这些都清清楚楚写在离婚证上。当初办证时,赵赵先出去了,那个年纪挺大的工作人员很悲切地说:“我真是同情你啊,我办了这么多年离婚证,还没见过这样绝情的,他居然让这些字写到证上,连装也不装。” 但是,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女儿想有个爸爸的愿望,她常常站在床上,趴在窗台上漫无目的地向外喊着:“爸爸……” 一天晚上,当我唱完催眠曲时,她还不睡觉,却心事重重地问我:“妈妈,爸爸是不是不亲妮妮?” “你爸爸很亲你。” “那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呀?” 我拍拍她说:“他要挣很多钱才能回来,好让我们过好日子呀。”女儿的眼圈红了,“嘤嘤”地哭起来:“我不要好日子,我只要爸爸回来。”说完眼泪便“吧嗒吧嗒”流下来。 第二天,妮妮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在本子上画些符号。有圆圈,有直线,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要给我爸爸写很多很多信,直到他回来。” 那时女儿已经3岁了,因为从小对生父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当不明真相的邻居问她:“你爸爸呢?”她居然脱口而出:“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我爸爸出差了。” 泪水在心里上下翻滚,心灵被顶出个盖子,文字按捺不住地往外蹦。我摊开稿纸,两个小时后,一篇大特写就跃然纸上,我把它送到报社,编辑看了,沉重得说不出话来。 □ 南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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