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妮妮开始大吐不止,一边吐一边哼哼“难受……难受。”我慌慌张张抓起电话大喊:“妈,怎么办?”无缺朦朦胧胧在问:“谁,是我,怎么喊你妈?” 我顺手拨了无缺的电话!我的眼泪一下子“哗啦哗啦”流下来,我说:“妮妮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嘴唇都白了,怎么办?” “别哭别哭,去医院,我马上过来。”我一愣,是得马上去医院,我怎么慌了手脚?太危险了。 刚穿好衣服,无缺就跑上来了,妮妮就像根面条似地趴上他的背,闭着眼,腊黄的脸。 一进急诊室,围了一堆人,地上滴答滴答的血,护士说吃烧烤的两帮人打仗,伤了不少。无缺背着妮妮往里跑,那些人就一齐望过来,在聚焦过来的无数目光里,我身上一哆嗦,恍惚有一双熟悉的眼睛。 大夫问吃什么了?我说虾虎、螃蟹、弥猴桃、糖葫芦。大夫摸了摸妮妮的肚子,一下子紧张起来,说乱吃了这么多东西,快去拍张片子,挺危险。 开完单子交了注射费,我示意无缺背妮妮,他却站在那里不动。 “快,你愣什么?”我的一声大喝,招来了好几双眼睛。 无缺的脸通红通红的,还是不动,我一把把他推到一边,自己蹲下,背起妮妮就往X光室跑,无缺拿着病历很不自然地跟在后面。 哼,背个孩子就这么丢人?真是患难见真情,我没有好脸色。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妮妮睡着了,急诊室也安静了不少。 “你走吧。”我还是没有好脸色。 无缺不语。 “早知道这样我也不叫你了,本来就是拨错了电话……”我带着怨气说。 “你别忘了,我还不是她爸爸!”无缺站起来,一摔门,真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迷糊过去,朦胧间被人动了一下,眯起眼一看,身上盖着件西装,有股淡淡的白猫洗衣粉香味,睁眼一看,无缺正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着妮妮。 无缺说,我去交注射费时,他搂着妮妮坐在椅子上,有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过来,挖苦他凭一个没结婚的大青年当爸爸当得还挺像。他这一吵弄得许多人往这边看,无缺很不好意思。妮妮突然间冲着男人大哭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男人叹了一口气,坐下自言自语,说连孩子也不认他了,他突然拔下自己的针管,边喊边跑出去说“我他妈还活得什么劲?” “那男人是赵赵吗?”无缺问。 “……”我没回答,心里却起了阵阵波澜,无缺这不是来了吗?妮妮亲爸爸都做不到的事,无缺不是做到了吗?凭什么那么苛求他?何况,他毕竟是个没有任何带孩子经验的大小伙子,让他一下子进入角色,是不是太勉为其难了? □ 南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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