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季一先大驾光临
　　日子一天天过得特别慢。这一天中午，田萌生突然接到季一先的
电话。季一先告诉他，他有几天空余时间，想带一位朋友来韵州玩玩，
但又不想惊动地方领导，问他能不能接待一下？田萌生忙不叠地说没
问题，韵州好玩的地方很多呢。季一先说别的地方就不想去了，就玩
一个野鸭洲和一线天吧。
　　放下话筒他激动地在室内来回走着。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该来
的终于来了！可冷静下来他又犯了难。三产办主任一无钱，二无权，
三无车，他想起过去几个跟他私交颇好的贷款大户，谁知连找了几个
人，都是吱吱唔唔的态度，气得他摔了话筒，直骂他妈的势利小人！
　　后来他想到了莫效忠。
　　犹豫了半天才拨通了他的手机。莫效忠听他一讲，爽快地表示，
完全没有问题。给一辆警车专用，在两个景点的所有消费全记他的名
字，不会有人不买账的。要什么礼品自己去办，然后把发票给他处理
就是了。
　　莫效忠倒真是杠子上的朋友。厚道，实在。
　　这样一来，慧玲就成了他朋友的老婆，江湖上说朋友妻不可欺啊。
　　田萌生提前一天分别去了野鸭洲和一线天踩点，预订了房间。季
一先到达的这一天，莫效忠派的警车真的来了，但田萌生等了半天，
季一先却不见人影。一直到下午，田萌生突然接到季一先从野鸭洲打
来的电话，说他和朋友上午直接到了那里，玩得很开心。房间也安排
得不错，今晚他们就住在那里了。田萌生如释重负，说那我立即赶到。
季一先说不必了，什么时候见面他会打电话给他。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季一先才给他打来电话，说他和朋友正在一
线天，这里的山水风光确实不错，他们想多住一天，打算明天走。今
晚有些空，他可以来一趟。
　　桑塔那警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向一线天。季一先已在套房的客厅里
等他，季一先说，寄来的材料已经看过，写得还可以，已经转给有关
部门了。时间上要等一等。又说，省里每年都要派青年干部赴西部贫
困地区挂职，吃上一两年苦再回来，职级问题容易解决。
　　田萌生有些疑惑。他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离开韵州，
最好是在本市金融系统发展。事实上他们市里出去挂职的人，回来后
大都并没有被重用。
　　季一先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如果你只想在本地提拔，事
情就难办的多，就要靠一系列操作了。
　　田萌生感觉到，他特意强调了操作两字。
　　田萌生看出他在兜圈子。便试探地说：请朋友办事，咱是不会让
人白辛苦的。
　　季一先双手一摊说：很难啊，按照所谓正常的程序，许多优秀的
人才就在漫长的等待中白了少年头；但要走快捷方式，每个环节都不
能忽视。弄不好就成了买官卖官。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嘛！你也知道，
咱们的干部体制有问题，正常程序上来的，未必全是好官；别看有的
人花钱买路，其实是减少了不必要的周折和牺牲；这跟打仗差不多。
关键是看他在位置上做了什么。
　　田萌生连连点头：季处高见。
　　季一先淡淡一笑：我尽力吧。
　　田萌生鼓足勇气说：一切仰仗季处作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