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晚年生活》一书中讲过毛泽东的一则轶事,1976年4 月22日黄昏,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旁的卧室中读书累了后,便让护 士孟锦云读一下报纸上的新闻,此时小孟正好看到了一则有关陨石雨 的报道,于是便读给主席听。 “新华社长春4月21日电,最近,在我国东北地区降落了一次世 界历史上罕见的陨石雨……大量碎小陨石散落在吉林市郊区……最大 的3块陨石,每块重量超过了100公斤。最大的一块重量为1770公斤, 大大超过了美国收藏的目前世界上最大陨石的重量……” 这则消息引起了站在窗前看夕阳西下的毛泽东的极大兴趣。他对 小孟说:“这种事情,历史上可屡见不鲜噢,史有明载的就不少,野 史上就更多了。”小孟答道:“我是不相信,你能相信?”毛泽东回 答说:“我相信噢,中国有一派学说,叫做天人感应。说的是人间有 什么大变动,大自然就会有所表示,给人们预报一下,吉有吉兆,凶 有凶兆。天摇地动,天上掉下大石头,就是要死人哩。”小孟不假思 索地说:“那全是迷信,是古人瞎编的。”毛泽东没有马上回答,沉 思了一会才说:“古人为什么要编造这些呢?” 陨石雨的这一则消息,引起了毛泽东的深沉思考。这天傍晚,他 不止一次地站到窗前,望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每次时间都很长。 哲人毛泽东在其晚年对“天人感应”学说有他自己的认识。作为 一种学说,天人感应论是汉代董仲舒系统地提出并加以宣扬的,他认 为天和人是同类的,人有好恶,天有暖晴;人有喜怒,天有暑寒;喜 怒时而当,则岁美,不时而妄则岁恶。通过一系列的比附,董仲舒进 而推论出,大人物尤其是皇帝的言行与天的各种征兆是有必然的逻辑 关系的。这一思想因能自圆其说,因而受到当时主流意识形态的肯定。 正因为其为大多数人所认同,所以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便成了人们 限制皇权的有力武器。我们知道,在过去,皇帝是天子,那是了不得 的,人间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制约他,但当天人感应说深入人心之后, 皇帝的行为也受到了极大约束,历朝历代的文人儒士们,就经常用灾 异去恐吓皇帝,某地洪水泛滥了,他们就给皇帝上书说,那是因为皇 帝喜怒不当,任用小人造成的恶果。一些皇帝听说后,便会痛定思痛 自我反思,自我批评,事后也会改正一些错误,推行一些仁政,这无 疑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在一定意义上,天人感应成了制约皇帝绝对权 力的有力工具,这一观念也内化为封建时代各级官员的良知,使他们 惮于天的威严,而减少了为害社会、为害百姓的行为。 随着人们对天人关系认识的进一步深化,在否定这一学说的同时, 人的内心也失去了应有约束,于是一些昏君酷吏的行为也肆无忌惮起 来,在一种绝对的权力体制下,失去了内外必要的约束,一些人便会 把坏事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在今天,我们看到一些腐败的官员卑鄙 无耻到匪夷所思的境地,就在于他们已无所信,内心失去了良心的约 束,如果他们也迷信天人感应论,他们定会谦卑一些,当然,这只是 假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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