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马五大调——沂河岸边的雅歌细曲

    口周扬

    漫步于沂河岸边，看湍湍流水，观岁月变迁，耳边仿佛传来阵阵鼓乐唱和之声。

    偶然的一个机会，无意中听到郯马五大调传人杨新儒先生唱郯马五大调片段，至今余音仍时时萦绕耳畔，无法忘记。

    而让我能够暂舍高三紧张学习时间去细细追寻的，则是这个曲调骨子里包含的，那种委婉盘曲和跌宕放诞的美丽，和隐藏着的横刀立马的英勇、妩媚决绝的情愫。

    在不少人心中，这郯马五大调甚至就等同于正宗的老百姓生活，是一个情感深重的称谓，它不代表官方的曲声，却象征着民间的感情、土著的临沂。

    而细细探究郯马五大调的渊源，又是一段悠长而有韵味的典藏。

    相传，郯马五大调的形成，与郯城县马头镇曾为纵贯运河的水路船埠有关。在过去，马头镇就坐落在沂河岸边，明清时代曾是一个贸易重镇，商贾浩繁，店肆林立，借助沂河水运经邳州入京杭大运河，北可通京津，南可达江浙，与江浙一带的商贸十分亲密。

    可以想见的是，在这沂河的岸边，当华灯灿

    烂着通衢，春风和煦于沃野，欢声笑语飘荡在云霄时，自然也少不了几度笙歌悦耳———郯马五大调也便因着这沂河岸边的热闹喧哗而繁荣起来。

    据专家揣度，是浩繁的客商把苏浙一代的民歌带到了马头镇，并与当地风气文化相融合，构成了独具特点的郯马五大调，并因处于南北交壤过渡的处所，而兼具了阴柔、阳刚之美和怪异的演唱形式。它的乐谱既有南边声情多而词情少的唱段，同时又有北方节拍急促、词情多而声情少的唱段。

    虽是土生土长于民间，但郯马五大调在蕴含旋律和唱腔信息的同时也蕴含着大量的文学方面的信息。你听———“春光好，春光明媚艳阳天，游春人携琴带酒过前川，但只见桃红梨白开色艳，满荒郊百草排芽色色鲜，一行行绿柳垂金线，野鸟叫破杏花天。”郯马五大调的这曲《耕读渔樵》竟然与元曲中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处!

    一曲郯马调，响彻沂河边。郯马调传入之后即吸引了大批当地青年，也得到了一些老人的认可，他们纷纷组织青年学唱、演唱五大调，并自发成立了玩友社、乐合班、同乐会等班社。当地的商家和士绅也很喜欢五大调，他们认为五大调比较高雅，有堂会、各种庆典的时候也请郯马调艺人去演出。当地的一些文人学士更是对五大调十分关注，好多人为五大调填上了新的歌词，这些歌词内容反映了当地的风俗民情、老百姓的生活情感和当时的社会现实，更加受到群众的欢迎。

    就这样，郯马五大调在马头一带得以发展兴盛起来，成为沂河岸边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雅歌细曲!

    牵一段时光，静静流淌，转眼数百年，沂河岸边的雅歌细曲也传唱了一代又一代。世情的发展不再需要沂河的水运，也不再需要郯马调来悦耳，但沂河仍然传承着人们心中的美好，岸边的郯马调也仍然萦绕在人们心头。2008年，郯马五大调项目与日照市同类项目合并为鲁南五大调，以传统音乐类入选国家文化部“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推荐项目名单”。

    正如有人喜欢喝茶，但更享受的是那份宁静的寂寞;如今听这郯马五大调，也不再只为怀旧，更想为给自己寻找一个纯粹的弥漫人间烟火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