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好消息。六天前,她从郊区一家宾馆的楼上摔下来,被人送进了医大附院。好像是有人绑架了她,她夜里想顺着下水管逃走,结果失了手,现在还昏迷着。说实话,这消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爸病得那个样,你也没出院,因此,我谁也没告诉。”她垂下头,萧云飞听到了她极度压抑的长叹,“我真想去附院看她,可我又担心自己是个带菌者,传染上女儿跟其他人。我只能留在这儿不动!我还是相信附院的医生吧!”“伯母,我一出院就会去看她。我会陪着她!她一定会醒来!” 于医生点点头,轻轻抚摸了萧云飞的头发一下:“谢谢你,孩子。”她踽踽地走了。萧云飞望着她柔弱的身影,强咬着嘴唇,才没哭出来。 第二天上午8点半,例行的消毒后,萧云飞就要出院了。临走前,他再三央求于医生,最后看陆医生一眼。隔着窗玻璃,萧云飞看到陆医生躺在床上,身上蛛网般地扯着管子,氧气面罩掩住了半个脸。萧云飞看不清陆医生的面容,但知道他在危险中,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控制不住抽泣起来。于医生拉着他就走,他边走边哭。于医生低低地说:“孩子,你再哭,我也忍不住了。”萧云飞这才止住了泪水:“伯母,我走了。请告诉陆医生,我尊重他敬爱他,他是一位真正的医生!”他看见于医生眼罩里也是泪光一片,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连连点头。 萧云飞终于离开了隔离病区。街道对面路边上停了一辆黑奥迪,两个戴墨镜的男人迎上来,头一个笑容可掬道:“是萧云飞萧主任吧?”他未假思索地说:“是我,你们——”对方立即热情地握住他的手:“祝贺你出院!请上车吧!” 萧云飞心说我不认识你们啊。疑惑间,那人猛地把他的手臂一扳,扭住他,另一个男子也卡住了他的左臂,两人押着他快步往黑轿车走。萧云飞表面顺从,说:“别抓这么紧!我跟你们走。你们不就是警察吗?我认识你们局长。”一个男人立即道:“扯淡!谁说我们是警察?!” 临近车子,一个人松开他去拉车门,另一个人仍抓着他不松手,萧云飞突然用膝盖顶了那人裆部一下,对方哎哟一声,松开萧云飞,捂着小腹直叫唤。萧云飞乘机逃脱,沿人行道拼命跑。从车上又跳下一名男人,两个男人开始追他。萧云飞平常跑步很快,甩开他们不在话下,不过,因为才出院,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跑了几十米就气喘吁吁,速度也越来越慢,正在这紧急时刻,一辆停在路边的警车突然缓缓发动起来,车门打开,一个警察急急地朝他招手:“萧主任,快上车!”他认出是辖区派出所的熟人邢所长,惊喜万分,急忙跳进车子。邢所长把车开到了寂静的白鹭湖西岸,才停车。 萧云飞跟邢所长打交道并不多。去年派出所立了省级集体三等功后,他带人采访过他一次,关系还可以,但也不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他跑来接他,究竟有什么事呢? “为什么你赶来接我?” “我到你们台里问过。我已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邢所长神秘地笑了笑,“还记得那个跳楼女人赵巧珍吗,她房间里有一本书,涉及到作者范教授。后来你还打听过我,赵巧珍与范教授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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